周元福虽然不知道东郡陈氏是否被党锢之祸牵连,但是党锢之祸牵连甚广,赌一赌也无妨。
陈宫闻言叹息一声,显然也是感同身受。
“党人解禁,外戚掌权,短时间内外戚与士人的力量整合在一起,故而能将黄巾义军扑灭。但是我看来,朝廷不过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而已。如今天子昏庸,士子党人如饿狼出笼,出来是要咬人的。”周元福高深莫测说道,“所以,我观天下大势必然群雄并起!”
“元福兄高见,吾不及也。”陈宫拱手施礼道,“但我觉得关东黄巾军还有可为,君何故弃之如敝履呢?”
陈宫说黄巾军还有可为,周元福心中不由得一动。虽然他对历史不太精通,但也知道黄巾军持续斗争了很多年,曹操的青州兵便是招降的黄巾军。顺取两川之地作为基业固然不错,但若就此放弃中原,他也不甘心。
陈宫见周元福脸上也有意动,于是就继续说道:“确实如君所说,目前黄巾军大部分被打散了,但是听闻在各地还有不少黄巾军在活动。自君任雷公将军以来,从未听闻你对中原剩余的这些黄巾军有何动作。长此以往,中原黄巾军将是一盘散沙,最终会被各个击破。而你来之不易的‘雷公将军’的名号,也将随之烟消云散。”
“一个雷公将军的名号,又不是朝廷的封赏,能有什么作用?我也曾委派崔兄弟四下联络,但是大部分散兵游勇都躲入深山,确实如你所说,如一盘散沙。”
“雷公将军怎可如此看轻名号?!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如今天公将军、地公将军、人公将军皆已战殁。将军现在是唯一能统帅黄巾诸雄的人!”
陈宫说着看了看门口,崔牛皮还在放风。于是放下心。
“若是黄巾军最后不能成事便罢,但若有万一,将军必将面南称尊!”
崔牛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关羽也有所意动,最终将手从剑柄上放开。
“所以将军目前需要做的是与诸方残存黄巾军保持联络,待时而动,此方为上策。”
陈宫继续劝谏道。
“公台所言极是,只是目前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分身乏术,确实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担此重任啊。”
周元福眼巴巴瞧了瞧陈宫,又假装懊恼的说道,口中招揽之意甚是明显了。
“陈宫愿毛遂自荐,为将军联络四方英豪!”
周元福高兴上前扶起,“吾得公台,大事成矣!”
众人都很高兴,崔牛皮乐呵呵的又让人拿来两坛“天师仙酒”,大有不醉不归的架势。
陈宫指着酒笑道:“这种酒我还是第一次喝到,当真是甘冽爽口。”
“既然陈兄弟加入了俺们黄巾军,日后这种酒自然是管够的。”
崔牛皮说完又觉得自己吹的牛皮有些大了,这裴元绍虽然将制酒的技艺传给了鞠义,但是行军途中,喝一坛就少一坛。
于是就补充说道:“待取了天下,这种酒自然是管够的。这次真的剩下这两小坛了,多了俺也拿不出。”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周元福心中想到,这陈宫也算是有名的谋士了,怎么这么轻易就被自己收了,连个条件也不讲,这有点不合常理啊?莫非他是假投靠?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到这乱世这么长时间,从来也没有这么顺利过。古人从来不缺乏智慧,世家也从来不缺眼光,这陈宫怎么就这么容易投靠自己了?
“唉,自从天师去后,我们黄巾军就都做了鸟兽散,官府也对我下了海捕文书。每日只是东躲西藏,士人见我等皆没有好脸色。今日有幸,竟有公台如此大才投靠,真乃黄巾之幸,天下百姓之幸!”
陈宫闻言哈哈大笑,面有得色。
周元福话风一转,“只是公台见识卓著,又与各世家大族相熟,出仕乃迟早之事。若是被三公征辟,平步青云也未可知,为何偏偏选中穷途末路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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