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想问的?”
云枢书摸了摸鼻子,盯着已然烧了一般的香柱道:“姑娘您别扇了,本来就烧得快,再扇下去就见底了。”
少女“啧”了一声。
“教坊司神通广大,关于凶手的消息想必比官府来的灵通。”
“有人说,隋衍生前交际寡淡,少恩也无怨,唯一称得上熟识的只有云从道观的道长,两人脾性相投,都对千年以前寥无记载的神话历史非常感兴趣,所以一起研究探讨。要说谁最有可能,大概就是云从道观的人,不过……”
云掣接话:“不过什么?”
南流景挑眉:“不过最近云从道观被封了,死了不少道士。理由是皇上求了一卦,但是卦象晦涩难解,那些道士无能,就一并处置了。”
云掣心道,怕不是和枢书说的一样,世道要变了,皇帝再怎么算都算不出让自己满意的结果,只能大开杀戒以平心头之恨。
“所以啊,就算凶手真在其中,两人当也在黄泉地下再共做学问了。”
赤鸦姬捂面而笑,像在谈论一件趣闻逸事,云掣皱了皱眉,想要开口却被云枢书拦住。
“你说云从道观被封,那还有活下来的道士对不对,他们还在观内?”
“多也不多,少也不少,只有两个。”
“谁?”
“我朝国师,云从宫的碧虚长老,和他身边不满五岁的小道童。”
“告诉我进道观的办法。”
南流景扇柄轻叩桌面,有些不悦:“超纲了,天子亲自下的封条禁令,教坊司给不出答案。”
但不悦的表情只是一瞬,转眼间又换上笑容:“但是可以用情报来换,比如,”她漆黑的眼珠转了一转,“为何你非要询问一个史官的情况,还要询查凶手,知府都不管了,你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迂腐书生。”
云枢书顿了顿,道:“我以为教坊司只管交易情报,不关心身外事。”
“非也,云从地位大不如前,天子喜怒无常,京中当有巨变,事事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教坊司又怎能高高挂起。”
他听出了少女口中的意味,国难当头,连教坊司都不能幸免,居然还要自谋后路:“你们不是天子的营生么,居然还会明哲保身。”
少女抿嘴而笑:“改朝换代是天经地义之事,但教坊司立于帝师一角,从未变过。”
云枢书默然。
其中意义不言而喻,他理了理衣襟,又看了眼只剩一个底部的香:“我可以拿别的情报来换,真假由你们来分辨。”
“说来听听。”
“半年前我们在陌州遇到了北境雪穆城的家主。”
“你是说,北牧雪雅,她私自外出踏足陌州的消息我们早已知晓,这条消息过时了。”
云枢书没有理她,继续说:“她身边有一名随侍,是流叛的皇陵铁面卫,但标有编号的武器石锤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把阔剑。剑身通体覆刻龙纹,长约两尺三寸,宽两寸,无鞘。这柄剑曾经很有名气,但现在认识的人不多,它叫漆光。”
南流景脸色一变。
能认出铁面卫的人不多,能记得漆光的人更少,也不怪她们居然时隔半年才能知晓这种情报。
漆光,被千录阁编排进入名器榜的剑,像是唬弄小孩子的神话故事,只有天真的孩童才会相信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先夏,统御大荒的帝王持漆光斩碎了三界的缝隙。
南流景不在乎传说的真假,她认为漆光只是一个噱头,复辟千年前盛世王朝的噱头,就和如今的南楚,携朱雀号令天火一样。北境的确在蠢蠢欲动,蓄势而发,他们想要抢夺的东西,古往今来称之为天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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