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下,祁墨深淡淡睨着怀中半明半醉的人儿,终是缓缓叹了一声,声线透着淡淡温宠,“不过一道酒熏醉虾,也能醉?”
而怀中那张清韵绝然的小脸此刻染上一抹胭脂色,浓烈分明,恰似醉的海棠无力,本是清明的眸中出现一丝迷醉,淡月清辉朦胧洒下,更添惑意。
宛若那修行千年却涉世未深的妖姬,长着张魅惑十足的脸,偏生又处处透着出尘,纤尘不染……仿佛人多看一眼便是亵渎。
而此刻娇人儿却忽而伸手推离祁墨深,娇软的身子离开禁锢,摇晃站着,却兀自仰面喃喃出声,“殿下……忠良误国……此罪如何?”
忠良……误国?既是忠良,又怎会误国?
祁墨深倏然眯起狭长的眼眸,蹙起俊眉,紧紧盯着面前醉态满满的人儿,眼眸深处缓缓浮现几分复杂,变得幽深……
终是自喉间缓缓溢出一声低语,“你醉了”说着,伸手便要拉过叶清璃,防着她摔倒。
不料,本就有些醉意的叶清璃却意外朝一旁躲开,迷离的眼眸忽而透着一丝坚定,“殿下,您还未回答我的话”
晚风猎猎,吹起人儿的一角衣袂,淡月朦胧,泛着几许清幽的亮光,而月下人儿更为缥缈,让人抓不住,陡然伸出几分无力……
祁墨深再次蹙眉,敛了敛神色,一步一步朝着面前的人走去,“要本殿说什么?是说皇帝昏聩无能,不辨是非?还是说有奸人作祟,谗害忠良,嗯?”
最后一字,尾音上撩,映着那张俊美无俦的俊颜,竟透着几分危险。
“我……我只要个答案,究竟是不是…是不是……”话语一时间却再也无法说完,叶清璃缓缓仰面,一滴晶莹顺着面颊缓缓落下,纤长的羽睫沾着湿意。
祁墨深陡然见她落泪,只觉心中仿佛被蛰了一般,而后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那股莫名的心绪自胸腔里暴虐汹涌,而后朝四肢百骸漫去……
他瞬然站定脚步,缓缓覆下鸦黑长睫,那淡漠俊颜上是难言的幽深,薄唇吐露一语,“是,或不是,又如何?”
如此模棱两可的话,可那半醉着的人儿却像是听懂了,是啊!她又能如何?她倏然笑出声来,愈发大声。
本就清幽的嗓音,传在寂静无人的月夜,更显空灵……而祁墨深忽觉胸膛处一阵钝痛,仿佛有什么要失去了,而他……无能为力。
“夜已深了,回府吧”祁墨深敛着神色,平静道出一语。又朝前迈了一步,想要将那近在咫尺的人儿拉入怀中。
叶清璃陡然朝后一退,重新拉开距离,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倏然一笑,明显的嗤笑,“回府?”
她阖上轻颤的羽睫,似欲飞的蝴蝶,清绝的面上满是痛苦的神色,泪珠不断滑落,断断续续,泣不成声,字字泣血“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
祁墨深再也耐不住,上前将人儿紧紧箍在怀中,不肯松手分毫,恨不得将怀中人儿揉进骨血里,低声道上一句句,“别说了,别说了,黎儿求你……”
他在祈求!祁墨深在祈求!
实难想象,矜贵绝伦,宛如神砥般的摄政王殿下会这般小心翼翼地祈求?竟会这般无能为力?
可……偏偏他正做着在旁人看来那般不可思议的事!
原来,再完美无缺的人,遇上“情”字,也难逃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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