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靖安王府的祠堂里,赫然有着两道身影,对立而站……
“深儿啊,皇叔来这上京才短短两年,有些事,还不太了解……”靖安王一面开口寒暄,一面瞧着祁墨深。
他特意将祁墨深拉来祠堂,因着这儿隐秘,他也好问到想知道的……
“皇叔要问何事?”祁墨深打断靖安王的长篇大论,陡然开口,嗓音清清淡淡。
“还是深儿懂皇叔啊”靖安王眯眼笑了几声,如狐狸般狡诈,而后正色开口。
“想向殿下打听一位故人,也不知殿下可还记得?”
此刻的靖安王对祁墨深的称呼,已然由“深儿”转为了恭敬的“殿下”,与祁墨深划着清楚的界限……
而那张和善的面上浮现一丝严峻,就连眼角也涔出点点肃然,一改往日的亲近平和。
“故人?不知皇叔所说的是哪位?”祁墨深淡然开口,
“自然是多年前的叶相,叶正渊”靖安王倏然一笑,抚着半长的须髯,却是眯着眼悄悄观着他这位侄儿。
当年,他听闻叶兄锒铛入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当年,他还来不及为叶兄奔波,却受到好友入狱身死的消息,待他回到上京,早已不见故人,只余下一抔黄土……那段事,早已成了隐秘往事,他也无从查寻……
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叶兄会做出大逆不道的叛国之事!叶兄,可是一代忠良啊……
可面前人那双如清雾般的墨瞳,此刻却透着点点深幽,一望无垠,让人根本窥探不出半点心绪。
约默了一瞬,祁墨深这厢施施然转过身,只余一道清瘦挺拔的背影对着靖安王,缓缓开口,嗓音却溢着几分清寒,“皇叔,私议罪臣,可是大罪。皇叔又岂会不知?”
言下之意,是不会透露半分。
“呵”靖安王闻言陡然一笑,平和的眉眼间涔出一丝冷意,“大罪么?”
“我不过求个答案罢了,本就是陈年旧事。既然,殿下不愿多说,那便算了”昏黄烛光下,着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周身似笼罩着一层低沉的气压。
倏然,门外响起一道细微声响,像是树叶沙沙而过……一瞬间,便再无声息。
“皇叔,逝者已矣。又何须执着?”祁墨深敛着俊眉,寂然吐露一语,对上靖安王,不是他不愿,只是……由不得!如若皇叔执意寻求,必是会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殿下,老臣知晓了,多谢殿下提醒”靖安王收拾好心绪,快速落下一语。
见靖安王听出了他的话,祁墨深薄唇微勾,“既然如此,那侄儿就先行离开了”
说着,抬步便要离开,却在转身一瞬间,堪堪听见身后一语,“殿下日后定会荣登大宝,老臣在此先恭贺殿下了。”
祁墨深脚步一滞,阖了阖薄唇,想要说些什么,终是不再言语,转身离开祠堂。
“只是那方宝座染的鲜血太多了……深儿,他日也会踏着森森白骨,走上权力巅峰么?会么?”像是自问自答般,靖安王凝着那道离去的背影缓缓开口,轻叹一声,“帝王家……终是无情,又怎会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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