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堡大厅里的人们逐渐散去,喧闹了半夜的布莱迪堡渐渐恢复安静下来。
士兵们在骑士的带领下返回军营,参与叛乱的骑士被解除了武装,他们暂时会被看守在军营中,等待公爵的处理。而城堡的大门已经关闭,而且现在镇上的旅店恐怕也已经关门了。所以,在公爵的体谅下,前些天没有住进城堡里的贵族和骑士们今夜也能暂时住下,偌大的城堡有足够的房间安排下他们。不过,今夜这些人恐怕很难安然入眠。
本以为今年为了庆祝公爵成功屠龙而举办的比武大会就已经是布莱迪岛自老公爵去世这么些年来最盛大的事了,没想到在比武大会结束的时候还会发生这么震撼的事情。
汤玛士与凯希的叛乱,年轻公爵细心筹谋之后的反击,以及那场发生在叔侄之间的决斗,都足够让人们震撼良久。而年轻公爵最后高踞宝座之上,手执染血利剑,俯视众生的形象更是深深地刻在了所有见证者的脑海之中,相信这个身影会一直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徘徊,直到生命的最后。
给人们留下了深刻印象的年轻公爵此时正无力地靠坐在高背椅上,那把染血的长剑也被他扔在了脚下。身上诅咒虽然被及时解除,但是身体多少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而今天白天来回奔波,再加上方才的一场激烈决斗,威廉现在觉得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向自己抗议。
专门为兰开斯特家族服务的医师正在为他处理脸上的伤口。他轻轻地用沸水煮过的棉布将公爵脸上的血迹拭去,他的动作十分小心,以免水沾到了伤口上,将血迹擦拭干净之后,才用一根小木片沾着一种棕褐色的药膏轻轻地涂抹在公爵脸上的伤口上。没有针线缝合技术,伤口的皮肉有一些外翻,药膏直接作用在血肉上,疼痛感刺激得威廉咬紧牙关,握紧了拳头。
为公爵处理完伤口,医师往后退了两步,弯腰说道:“三天换一次药,十天之后就可以停了,大概半个月,伤口就能完全长好,不过……”
医师语焉不详,站在一边的卫队长着急地询问:“不过什么?”
小心地看了一眼公爵,似乎是怕他发怒,医师才说道:“不过,公爵的脸上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威廉对此浑不在意,不过是一道两三厘米长的小伤疤罢了,又不是完全破了相。他挥了挥手,示意医师可以离开了。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的医师赶紧行了礼,快步离开了。他被召见的时候,士兵正在收拾汤玛士的脑袋和尸体,进门的时候,正好将目光落在了汤玛士那死后依然瞪圆的双眼上,再加上大厅里好一大片暗红色的血迹,可是把他吓了一大跳。
医师离开了大厅,站在威廉另一边的骑士长询问公爵:“大人,凯希子爵该怎么处置?”
决斗结束之后,凯希子爵被士兵拖走,关押到了城堡的监牢之中,听候公爵的发落。
公爵怔怔地看着大厅的中央,士兵们抬来几桶水,正在清洗大厅地板上的血迹。听到艾伦的询问,他没有回头,只是征求了骑士长的意见:“你的意见呢?老师。”
艾伦是亲手处置了不少叛乱分子才成为了骑士长,这方面他再熟悉不过了,他很快回答道:“按照惯例,像他这样反叛领主的贵族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绞死。”
“绞刑示众吗?那就这样吧。”已经亲手斩首这具身体血缘上的亲叔叔,再处死凯希子爵这样一个与他说不上什么瓜葛的反叛份子,对于来自文明社会的威廉心里并没有太多的不适感,而且,适当的威慑也是领主维护自己统治的重要手段。
骑士长点了点头。接着,他稍微迟疑了一下,“那么……”最终还是接着问道,“科妮夫人和波文呢?”
公爵终于将自己的视线从那滩血迹上收了回来,左右看了看自己的骑士长和卫队长,见两人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他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将它放下脚下的长剑上,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道:“科妮婶婶和波文堂弟,这可真是让人伤脑筋。”他用右手大拇指摩挲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到颇为烦恼。
艾伦和伯尼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公爵的左右,等待着他的决定。
思考的时间有点长,长到士兵们已经将血迹清洗干净,退出大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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