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看着门口十几条汉子不明所以，目光向旁边的吴二望去。对方还没回答，有个彪形大汉越众而出替他解惑。

“莫老板是吧！听说你这里什么货都收，给钱爽快。我有些山货要不要？都是精挑细选的好东西，没有歪瓜裂枣。看看这些鲜果，个大汁多肥美，咬一口能喷出水来。这是刚捕捉的山鸡，山里的活物味道鲜还有嚼头。”彪型汉子不仅用嘴说，还把东西抓出来展示，外观上看确实很好。

“东西不错，我倒是想收。可这两天买了太多东西，钱被折腾光了，你们晚来了一步。不是我不想收，而是没钱了。”

“这！”十几个汉子面面相觑。

“莫老板，我们从大老远的地方来，挑到这里不容易您帮帮忙。价格好商量，便宜点没关系。”

“真不是砍价，确实是没钱了。你们这些东西都不错，运到城里卖，说不定能卖个高价。”

“呵呵！城里“狗”太多，还没等卖出去就被吃的差不多了，而且没有门路是卖不到高价的。有人在咱们这地儿收，可价格比白菜还便宜。就这样有时还打白条，拿了货不给钱。乡下人苦，山里人更苦。希望莫老板能帮帮我们！”

“爱莫能助啊！帮不上忙，没钱！”莫北在箩筐之间走动，翻着里面的东西，透着喜欢爱不释手。

“要不这么着，您把货收了打白条，离开天水围之前把货钱清了就行。”

“不怕我拿了货跑路？”

“您的为人我们信得过，再者说，为了这么点东西，毁掉自己的名声值得吗？天水围到官塘路途虽不远，但这山高水险的，想拿走我们的货也不容易。”

“呵呵，咱们萍水相逢，哪来的信任？你不过是认为我好欺负一点，斗不过你们这群地头蛇罢了。还未请教尊姓大名，你说的头头是道条理分明，是个人物啊！”

“嗨，什么人物，一个小角色。我叫张彪，大家都叫我彪子。找上您也是没办法，讨条活路而已。山里人少有经济来源，多是自耕自足。山外多是“豺狼虎豹”。好不容易弄点山货不好出售，想换点油盐酱醋都不容易。恳请莫老板搭把手帮个忙，我们这些山民感激不尽。”张彪双手抱拳行礼。

“这！”莫北犹豫，吴二上前把他拉到一旁细声说道。

“小莫，别被表象迷惑了，张彪不是善茬。本地名望很高，许多山民都听他的。他此行的目的是探路。”

“探路？”

“对！山货被社团把持着。收购贩卖都有人在做，价格压得很低。有时横行霸道，收了货也不给钱或拖很久。张彪不满，领着山民和社团斗过几场。赢多输少价格却越来越低，还不得不低头把货卖给社团，因为张彪他们运不出去也卖不掉。

咱们这些日子收了不少东西，被盯上了。张彪这是来探你的底。要是你真有实力或者胆子够大。后面成堆成山的山货。就会运过来摆在你面前。”

“哈哈，我像有实力的人吗？”莫北轻笑。

“不管你有没有，但你敢趟这浑水，张彪就敢甩锅。他们被压制到了最低点，迫切的想找条出路。”

“我就不明白了，那些社团人士都是些没脑子的人吗？连我都知道，生意要讲诚信才能做的长久。欺负山民压低价格还不给钱，无疑是杀鸡取卵。”

“有脑子的人，就不会在乡下混了。社团人士嚣张跋扈惯了，拳头大过道理，无本买卖才是他们的最爱。给钱就不错了，不给钱才正常。”

“呵呵！所以说见识和眼光很重要啊！财路就摆在眼前，却抓不住，奈何！”

“小莫，别做傻事。社团不好惹，本地蛇赵家也牵连其中三思而后行啊！”吴二抓住莫北，脸上十分焦急。

“我心里有数，二大爷别担心。”莫北挣脱开吴二的手，转头对那群汉子说。

“彪子是吧，你这朋友我交了。高出往常价一成收你们的货，但只能打白条，一个月之内清账。信得过就把货留下，信不过就带回去。”

“莫老板真是爽快人。你豪爽，我也不小气。货就留这，别说打白条了，白送都可以。”张彪欢喜，再次行礼。

“二大爷，把货收了打张欠条。我还有事，就不陪诸位了，告辞。”莫北同样抱拳随后回了院子，继续跟着姚云儿学习发音技巧。

不一会，赵元宝匆匆而来。进院子看到同学就大喊大叫。

“我说老莫。你来我这儿没几天。胆子却越来越肥，什么活儿都敢接，张彪的货你都敢收？”

“不就是几千块钱的货吗，有什么问题？进屋说！”莫北把赵元宝引进屋子，里面没其他人，两人畅所欲言。

“问题大了。山货一直被烂鱼周那帮人把持着，他们以前在海上讨饭吃，干了不少缺德事儿跟海盗似的。后来被水警收拾了，才转到陆地发展。行事乖张心狠手辣很不好惹。”

“哦，你赵家少爷也怕？”

“我是担心你，我怕个鸟。天水围是赵家的天下。烂鱼周来我们这儿，也得卧着趴着，敢撒野反手就灭了他。以前外国人入侵，兵强马壮武器先进，咱们赵家都敢和他们死磕。

烂鱼周屁都不是，没收拾他，是看在他恭敬的份上。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闹翻。”

“恐怕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们给赵家上了供，我说的没错吧？俗话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烂鱼周在天水围横行霸道，没有赵家首肯，他敢吗？”

“哎呀呀，老莫。你比我还会装。咱们一个屋睡了那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居然隐藏的这么深。呆头呆脑。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傻样，怕是装出来的吧？一装就是好多年，不简单啊！头脑醒目，堪称在世诸葛！”

“只有一点小聪明罢了，在世界诸葛不敢当。烂鱼周和你们赵家勾结，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们助纣为虐，祸害乡里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