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歹是20好几的汉子了,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莫北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搞蒙了。
“我还差两月才20岁。”周状回了一句接着哭。
“还真没看出来,我还以为你都二十五六了,不过19岁也不小了吧?男儿有泪不轻弹,说说怎么回事?抽什么签,为什么要离开?谁说让你走的!”莫北连问几句,可这小子只知道哭不吭声,他只好问旁边人。
“姚大爷,这怎么回事啊?”
“是这么的,赵又廷请咱们唱戏一个月。时间倒是够长,但是演出费很低呀。咱们十多个人全部留下来。工钱就有点少,我和老二商量了一下决定裁员。
可大家都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来的,有些是徒弟,有些是朋友。为了不厚此薄彼,所以就采取了抽签的方式,谁抽中谁回家。总共有六张签,不止大壮抽中还有我。但云儿在这里,我不方便走,所以老二把机会让给了我,他回去。”
“二大爷,是这样吗?”
“是!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没水喝。僧多粥少,只有裁员一条路可走。抽签决定看天意,大家都没有怨言。”
“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难道我这东家是摆设,假的吗?”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要得罪人的,恶人不如让我们来做,你继续做好东家。”吴二在莫北耳边小声嘀咕。
“呵呵,你们有心了,其实完全没必要这样。我的想法是,不仅不用裁员,还要广纳贤才添加人手。”
“啊!”吴二惊呆,不解的看着他。
莫北声音很大,不只是他听到了,其他人也有耳闻,顿时目瞪口呆。
“只有那么多钱怎么分,莫非东家要自掏腰包填窟窿?”姚春和吃着鱼肉,脸色不好看,心情也不爽,觉得莫北不识好歹替他得罪人还不领情,自以为是觉得能突破困境,赵又廷那条老狐狸奸诈着呢,谁能在他手里占便宜?
姚春和摆脸色语气呛,莫北并不在意继续说。
“戏班是怎样演出的?”
“我们向邀请方报戏曲名单,得到认可后排练节目,随后上台表演。”
“全部都是戏曲节目吗?有没有杂耍,魔术,唱歌这些?”
“小戏班才有杂七杂八的节目,上档次的戏班剧团都是戏曲。不仅有粤剧,还有京、评、豫,黄梅戏等等。我主唱京剧,但水土不服后来才改的粤剧。”
“如果是这样,那今后我们演出节目就要改。饭后把你们的专长或拿手的的才艺写下来报到我这里。比如说唱歌,杂耍,魔术,相声之类的。
我会根据你们的实际情况安排节目或者另作他用,现在的工钱维持不变不会减少,如果你们的节目够精彩得到观众喜欢,还另有奖金,观众打赏五五分。
关系到你们的切身利益,我希望大家认真填写,不只是表演方面的才艺,生活手艺也可以报。”
“太好了!”周状破涕为笑,其他人也是欢喜一场,特别是抽中签的那几个,只有姚春和一个人不爽。
“这不是自降身份吗?莫东家,三思而后行啊!”
“我们本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乌合之众,有何身份可言?现在要谈的是生存,活都活不下去了,还守着以前的陈年旧规有什么意义?”
“唉!”
姚春和苦闷极了,道理他不是不懂,可他一心想要重整春和班。对唱戏艺人来说除了戏曲,其他都是不入流的。
虽然能挣到钱,但档次变低了身份也跟着下降。降下去容易升上去难和振兴春和班的道路背道而驰,想要恢复往日荣光变得遥遥无期。
他已是落日黄花,如今听令行事混口饭吃,就算苦闷也只能留存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莫北一言而定。成员们欢欣鼓舞,又恢复往日的欢欣笑语,冷掉的饭菜也变得香甜可口。周状又开始了他的抢菜大业。
饭后,各自忙碌起来。莫北在房间里翻看成员报上来的专长。临时戏班人数虽少,但都是多面手,吹拉弹唱不在话下。
才艺也是五花八门,相声,评书,快板都有人精通。会杂耍的就有好几个,有一对中年夫妻唱山歌也是一绝,练武术套路的最多,几乎全员都行。
一群乌合之众,却藏龙卧虎。这么多高手潜伏着,莫北笑了对开戏赚钱更有把握。
戏班成员重排节目,形成各自的小团体,继续磨练自己的专长。还要练习其他才艺,配合其他团队演出,比如伴奏,配角等。
姚春和负责监督指导各个小团队,筹备排练戏曲,他和姚云儿依旧以唱戏为主,是戏班的支柱。
吴二不再上台表演,而是处理琐事杂务。找人,接客,购物等等都是他的活儿。
周状跟随左右,保护他的安全,帮忙搭手搬运重物。
戏班成员分工明确找到了奋斗目标,精力充沛干劲十足。
时间推移,木匠师傅带着他的儿孙入住院子制作桌椅板凳。角落里时常爆出一阵烟雾,发出一声巨响,一个中年男人忙着嘣爆玉米花。
厨房里飘散出阵阵香味儿,二个人围着大锅翻炒瓜子,豆子等。时常加佐料,香料。
忙碌的两人是爷孙俩,刚到天水围不久。是吴二找来的厨师,负责戏班的伙食,炒作山货,制作糕点。
爷爷叫高药,孙子名高成。名字很怪但手艺没话说,精通川鲁粤三莱糸。糕点更是一绝,外形品质一流。听说是御厨之后厨师世家,为什么流落到天水围这个犄角旮旯就不得而知。
吴二把人找来,莫北尝过他们做的菜和糕点之后大呼奇迹,当即将高药和他的孙子聘下。心中欢喜觉得捡到了宝,但能不能留住人就很难讲,毕竟他这座庙实在太小,极可能留不住大佛。
莫北一阵瞎折腾,兜兜里的钱又见底了。整整8000多块呀,就顶了两天。意外之财果然来的快,去的也快。
莫北在院中角落跟着姚云儿吊嗓子练习发音,他嗓子不错只是缺乏发音技巧。记忆中未来莫北也是个野路子出身,喜欢唱歌却没有经过专业培训。现在只好向别人学习。进步极大,姚云儿都称赞他天赋极高。
吴二匆匆跑进院子把莫北拉到门外,只见十多个汉子拿着扁担围在门口,地上放着一些罗筐全是山货。野果,野菌,野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