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达当时是怎么差点一刀砍下自己脸的情景到现在还无比清晰,以及稚嫩的脸上所带着的那股杀意。就算事后知道那是因为注魂大剑的加持缘故,这心结短时间内也难以放下。
何况他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一切都仿佛充满了谜团。然而查普曼王国的俗话说得好,骑龙难下,在这炽热如火的期待中,布伦达就算是再怎么抗拒,也只能咬牙抱起约达。轻盈到吓人的身体,被布伦达抱起时也毫无反应,只有轻微的呼吸还能证明他的存活。然而就算如此,布伦达也要极力掩饰住自己的心惊胆战,脚下都在不住的发软。
对着欢呼雀跃的人群挤出微笑,害怕的同时也在感慨,明明就相隔这么远,湿雾谷和长矛镇的民风怎么就差别这么大。
没有再管身后议论纷纷的人群,布伦达抱着约达径直走到托兰面前,神官的脸色好了一些,然而这也不能遮盖他脸上的困惑:
“女士,这是......?”
“等下再解释。”布伦达咬着牙一跺脚,干脆将斗篷内衬里的面具掏出来盖到了约达脸上:“先回营地再说。”
一路上布伦达健步如飞,好几次都让跟在后面的神官叫苦不堪,不过清醒过来之后布伦达只感到一阵后怕。不是因为怀里约达的过往,而是联想到总部的调查团现在都还驻留在湿雾谷的天坑中,如果他们得悉了约达的存在的话......
恐怕不堪设想。
营地中只零零散散的躺着几个买不起坐骑的各类骑兵冒险者,都是一级的身份,也沉浸在连续几天几夜的宿醉中,不如说在火砧大师如此糜烂的生活攻势下,他们成为本地的常驻冒险者也只是时间问题。
没有多言,布伦达直接走进了营地边缘的一座小营帐里,将约达轻放到自己的那张床铺上后,这才赫然发现伊芳就在自己旁边:
“伊芳小姐!”布伦达惊叫着捂住自己的心口:“不要吓我好不好,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忘了咱们俩是住一起的噢?”伊芳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从另一边好奇的探头过来:“这是哪个?你儿子?”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布伦达连说气话的心情都没有了,看到神官跟了过来,不过却是在帐外停留,这才伊芳的手腕:“您得先出去一下,我......我和神官有点私事要处理。”
“你当我是小孩子噢。”伊芳没好气地白了布伦达一眼,不过还是伸着懒腰走出了帐篷,顺便还不忘拍了拍神官的肩膀:“快一点,不要把我的床铺弄脏噢。”、
神官走进帐篷时脸上写满了困惑:“女士你是不是说什么奇怪的话了?”
“先别管这个。”布伦达把托兰拉到床铺旁边,纠结许久,还是决定告诉神官实情:“听好了,让你看点东西,但不要吃惊,也不能说出去。”
“女士?!”托兰恍然大悟的脸瞬间涨的通红,一连后退几步:“不不不不能这样的!在下可是神职......”
“你在想些什么啊!”布伦达又气又笑,这才一把揭开躺在床上的约达的面罩:“我是让你看看这张脸,你不觉得眼熟吗?”
“这个?”托兰整理了一下仪表,惊魂未定的凑了过来,不过当看清那张脸时便再次大吃一惊:“约达?你在哪里找到这孩子的?”
“就在街道上。”布伦达看着躺在床铺上的那张稚嫩的脸,心里不知道是些什么滋味:“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凭本能逃出了那座坍塌的天坑,然后在一路流浪到这里。”
“这非常不现实,女士。”神官严肃的摇了摇头:“先不说逃出那天坑有多么的困难,他是什么状态你也看的清清楚楚,更别说这一路上的风险和封锁了山谷的蒙克霍堡军队,他如果真的能逃到这里,那只能称之为奇迹。”
“也许就是奇迹也说不定。”布伦达不知道为什么会坚定这种想法,但无疑眼前所发生的事是千真万确的:“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怎么安置他,你有什么想法?”
“选择很多。”托兰沉思道:“安置在本地人家。或者送去恢弘之光的教堂,还有送去克图亚弗萨要塞,当作未来的冒险者培养,最后一种......”
“最后一种?”布伦达坐在床头,轻声问道:“是什么?”
“以敌对残党的身份,送交给协会处理。”托兰正色道:“出于协会总部的调查团队就在不远,也鉴于狄伦之前的危险性和危害性,确实有这种做法。”
布伦达没有果断摇头拒绝,而是试着将约达杂乱的金发拂开,瘦削的脸上满是脏污的痕迹,稚嫩的皮肤也布满了伤口,但他仍有呼吸,表情很是安宁。
“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布伦达实际上并不是在征询神官的意见,因为自己已经很清楚自己该有的想法和做法。
“在下和女士你想的一样。”托兰久久的看着布伦达专注的动作,笑着摇了摇头:“刚好,克图亚弗萨要塞也离勒姆罗斯学院不远。”
布伦达拍了拍手,轻松站起:“那行,准备一下吧。”
“准备?”托兰叹了口气:“又要去干什么?”
布伦达抓起托兰的钱袋放在手中,轻轻掂量着,莞尔一笑:
“你带他去找门卡大师,我吗,找裁缝去订几身衣服。”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