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她对面的男子擦拭的手一滞,继而又微不可查的继续替她清理伤口,扬眸看着这个纤弱的女子,她也不过是个可怜人罢了,是他有时做事太过无情,对她也太过心狠。她方才的那番试探何尝不是他先试探的她,如今知道她没有问题,他抬手顿了下,笨拙的揉了揉她的额头。这个动作他从未做过,也不太懂如何安慰女孩子,但见别人用时大抵应该能有些用吧,他能给的不多,但以后也不会再为难她。宁朝夕,你用你的方式换取了自由,从今之后我不会再利用你,你若想飞我必不会再困住于你,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绝不再将你拖进我与宁浩的事中,你应该在这世间好好的活着,替我们这些没有权利享受快乐自由的人,去过你想过的生活,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你会忘了这里的一切,这里的腥风血雨不是你向往的。
这个动作?她记得訾夙也曾揉过她的头,那时她并未觉得有什么,可换了个人为何会令她心中有份悸动的情愫?她是怎么了,她该管住自己情绪的,她不能任由自己无谓的陷进去,陷在他温柔的情势下。
这时恰是芷慧领了大夫过来,大夫打着哈欠,背着个药箱,见了司夜离忙打起精神来行礼,看来瞌睡也少了一半。
“老朽见过相爷,见过夫人。”
“先生请起,劳烦替我娘子查看伤势,她的手原先就为了救我受过伤,如今伤势未好再次受伤会否留下后患?”司夜离客气扶起大夫,又让人给大夫看坐。
他这么说是早就知晓她为他受伤的事了?朝夕的心中像是被扎了根刺,密密麻麻的疼了起来。
大夫放下药箱,查看了下朝夕受伤的小臂,又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去挑翻裂的伤口,朝夕疼的哆嗦了下,又不敢挣扎,额上冷汗冒出。司夜离取了干净的绢帛浸了水替她擦掉冷汗,他擦的仔细丝毫没有扭捏,在外人看来相爷与夫人鹣鲽情深,好一番羡人的场景。大夫偷眼瞧着他们,弄得朝夕面露尴尬,她取过绢帛道:“我自己来。”说罢就再不让司夜离插手。这厮能不能别老在外人面前演戏,他不累她看着慎的慌。
大夫吟吟而笑,对于他们之间的小情趣甚觉温馨。取了药箱中的短刃对朝夕道:“夫人先前的新肉未长好,如今新肉又变成烂肉,若不刮骨剃肉怕是长了皮肉都一样是在腐烂,这伤口会反复发作好不了。”
“啥?刮骨剃肉?”芷慧在边上惊呼道,她咋咋呼呼的令朝夕本来没怎么害怕的,此刻反而不太敢对大夫有信心。她还是相信荀子墨的技术,万一他有办法不用刮骨剃肉呢,这方法想想就太过恐怖,她能不能反抗说不呢?
“我还是不要治了,也许没那么严重,大夫你给我包扎包扎,我去找荀神医看看,他定能找到其他办法的。”朝夕讨价还价央求着大夫,就差没将大夫请出去了。
“说什么呢,你这手是不要了,若不现在治拖的时间久了必定废掉。”司夜离冷然道,将她悄悄躲过去的身体又拽回来,厉声道:“你若再动,我就让他们将你按住。”
朝夕抬头,果然看到阁中侍候的几个侍女都围着她而站,大有将她扑倒的架势。朝夕哀嚎的看着他们,她是招惹谁了,为什么要捅自己一刀,她不捅这刀顶多在她爹面前效果差点,但凭她的演技和三寸不烂之舌还骗不得她爹心疼么?结果她爹对她是心疼了,她的牺牲也太大了,这买卖不划算,她要找银面男讨回来,她这一刀可不能白挨。
大夫面色难看,将短刃在烛火上来回的烤过,火焰将短刃烧的通红。他又拿出金疮药置于案上,备好干净的绢帛和铜盆,鄙视道:“夫人,您这外伤老朽还是会治的,若换了荀神医也是同样的疗法,不将烂肉剔除根本不好上药,且伤口会发炎溃烂,届时就不是这么简单了,没有更好的方法,行军打仗皆是如此,古来如是。”
可这剜的不是你的肉啊。她也是贪生怕死的好么,她最怕疼了,疼别人是看着热闹窃喜,疼自己就另当别论了。
“你若疼就咬我吧。”司夜离将手背伸过去置于她唇下。
这厮是演上瘾了吧。朝夕挥开他的手,将大夫递与的绢帛咬进嘴里,她像是那么懦弱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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