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夜离的示意下流锦也上前来拘礼,“奴才也去找那小狐狸。”他眼神恭敬,对朝夕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这是朝夕第一次在司夜离身边的人身上看到这种态度,不再是嚣张不再是目中无人,甚至也能对她客客气气,居然还要替她做事。这突来的转变令朝夕无从适应,他们还是对她爱理不睬吧,她还比较习惯,千万别再像他那个抽风的主子那样了,她都要产生幻觉了。
“芷慧,你们去烧些热水来,等会大夫来了让他进来,还有再去找身干净的衣裳。”司夜离吩咐完,拉着呆滞的朝夕进入卧房。
“你们看,相爷多爱小姐啊,好羡慕呐,那天小姐喝醉酒也是相爷将她从檐顶抱下来的,坊间还说小姐在相府不得宠,说相爷根本不喜爱小姐,真真是胡说八道,他们是嫉妒着呢!”侍女们在朝夕背后小声嘀咕着。
朝夕瞥了眼身侧之人,耳根绯红,从脖颈蔓延到脸上,索性夜色深浓难以发现,不然她都要捂脸了。她真的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丢脸的一面,她也是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好不好,算了她一向脸皮厚惯了。
司夜离将她扶坐在床上,撩起她鲜血淋漓的手臂,朝夕疼的缩了下,她方才是怎么有勇气捅自己的她居然一点都想不起来,要是再来一次她估计不会再头脑发热了吧。面前的人近在咫尺,连他喷出的气息都有种冷凝的香气,夹杂着白檀香,甚是好闻。她的脸不争气的又开始绯红。他的睫毛浓长,五官俊美,眼眸深如寒潭,退去了那份冷漠,不笑的他似乎并没有那么可怕,反而有种禁欲的气息,会不自觉令人想靠近。难怪有那么多女人争着头破血流都要嫁他为妻,是她眼拙了。可她看上他的也不是他的外表吧,是那股莫名的熟悉牵引着她,令她不自觉的总想要靠近。可他的身边太远,远到是她无法够到的距离,无论她多努力都走不近。有时候又很想放弃,何必非要去搞明白呢。如今前程往事对她来说都太过遥远,哪怕在那个熟悉的梦中他们是相识的,在那个时空他们彼此有交集又如何,反正她也回不去,在这里他们彼此就是全新的身份,是这世上最熟悉的陌生人。她何苦要为难自己,那份记忆本就是她一人的,她也可以没有他的独自走下去不是么?!她不想有任何的勉强,是勉强自己去爱他,或勉强他来爱自己,都是痛苦的。所以她放任自己,如果不能看着他身入险境那她就遵照自己的本心去拼死相救,如果他的身边有更好的女子那她就笑脸相送。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去麻痹自己,假装她没有心不就好了。
司夜离将她缩起来的手固定住,这时芷慧他们陆续搬来了热水和衣物,还有些干净的纱布。司夜离坐在锦凳上,挽起衣袖,亲手挤了绢帛替她擦拭伤口边沿沾染的血渍。
“别动,不擦干净伤口会发炎的,这天气日渐炎热,你的伤估摸着要好长一段日子都好不了,你想反复发炎溃烂吗?”看她低垂着头想心事,他也不去打扰,手下动作越发轻柔,像哄着个孩子,“我会尽量放轻动作减轻你的疼痛,但等会大夫来了替你处理伤口时会疼痛难忍,你若实在忍不住我的手到是可以借你。”他难得说笑,表情却是无比认真。
朝夕微微抬眸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无端有丝恐惧。为何眼前的人越来越模糊,像隔着层雾纱,他明明离的那么近,语气难能的温和,她却越来越看不透他?
“你真的不是银面男子?”猝不及防抓住他摆弄的手臂,望进他眸底深处,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破绽。可惜她什么都没看到,连一丝情绪的泄漏都没有。
他淡然的回视着她,勾唇浅笑,反问道:“你希望我是吗?”
这个问题难倒了她,她自然是不希望他是的,可她想亲口听他说,仿佛他的话才能使她恐惧的心安静下来。她不敢想象若真如方才那般重演一次,她夹在宁浩与司夜离之间,是否还能亦如那般从容镇定的选择背叛自己的爹,她毕竟心底有了亏欠。她甚至连那个银面男子卸下面具后真实的身份都没搞清楚,就轻易遵从了自己的心。她是个不孝女,宁浩必定对她失望了,换了哪个父亲都会对亲手养大,疼在骨子里的白眼狼失望,若是她也亦然。
“我想听你说,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她不过是想借此宽慰自己,做了这么多总要弄个明白。
“不是。”他淡然看着她,如云淡风轻般洒脱,他的眼眸澄澈真挚,毫无半分虚假。
对于他这么坦然弄得朝夕反而尴尬,她点点头,喃喃自语道:“那就好,不然我会以为你是因为我姓宁才厌恶我,现在知道你是因为我本身而不喜,那我就放心了。”她心里一口气舒泄下来,如今知道他只是单纯的不喜她,那她也就死心了。她低垂着头,眼底满是落寞与委屈,鬓角的发丝散落在脸颊将她满腹的心事收藏起,她的话极轻,轻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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