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什么?她眼前一亮,话说这莫非就是她先前看到过的狗洞?相府后门偏北处确有一个看似小半人高的破洞,洞口窄小,洞壁四周长满了半高的野草,草丛密实,几近将破洞遮满,若非背阴避阳,晨曦的露珠在草叶上未干,光束穿透露珠反射的零星光点,她都不会发现原来有那么个好地方。
这是要逼着她钻狗洞吗?她偷眼看了看四周,后巷人烟稀少,这个时辰府中送菜采办的人几乎都已干完,确定不会被人看到。可她这么个大活人,真能从这矮窄洞中顺利爬过去?她不是怀疑自己,她是怀疑这破洞的安全性,把她卡在当中可非好玩的。估摸着她也没有别的路可走,权衡利弊,她一个姑娘家能屈能伸,这点小委屈没什么大不了,总比在府中看人脸色,被丫鬟仆人瞧不起来得好。她天生乐派,遇事对比两面性,选对自己有利的,遇强则强,性子洒脱大器,而非拘泥小节之人。
狗洞这东西其实就是心里有抵触,你将它就当个普通的洞,钻过去也没那么难,且也没想象当中那么脏,就是有点难闻的臭味在身上。幸好她身子柔软,才能艰难的挤进去。入眼处是一片茂密的竹林,这在相府最是寻常,那个人似乎极爱种竹子,也不知是喜爱青竹的气节,还是喜爱青竹坚韧的品性。
她方要穿过这一小片竹林,远处忽然有东西极快速的朝她进射,待看清时她额头都在冒汗,上次也是碰到竹阵,这次又来。这是一节削尖的短竹,正对着她站立的方向射箭般前进,幸是她动作敏捷,身子朝后弯,这才免被捅成马蜂窝的风险。可到底是她低估了,这不过是开始,随即又从另一方向射来一节短竹,她奋力跳起,堪堪将之避过。她闪躲间人已不觉走入竹林,正暗觉不妙,心魂未定时,四面八方削尖的短竹如一把把刀子飞射而来,被她避开的,横七竖八的插在泥地上,或是插入竹节上。她避的凶险,索性将外袍脱了拿在手中去攻击迎面的短竹,外袍绵软,力量有限,到也真打下一两个,有几个没避开的,擦过手臂,划破衣衫,留下几条血印子。她总算是想明白那人为何要种竹林,这竹林的功用怕是为了给别人潜进来而射,是用来阻住敌人的障碍。糟糕,若是这样,那司夜离一定即刻即会赶到,她可真是倒霉,没被捅死,反而要被他发现,这可真是比捅死她还难受。她真是害怕见到他,害怕他对她冷淡的态度,害怕他漠然看着自己的眼神。
稍一分神,她的屁股就撞到了短竹,竹尖扎在她肉里,疼得撕心裂肺。她真想骂人,司夜离你他妈的也太阴险了,我问候你全家,疼死老子了。这该死的竹阵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正是应了她的想法,最后一轮攻势过后,竹林又恢复了一派静谧,只有地上凌乱的躺着攻击的武器。
朝夕再顾不得其他,劈手拔下扎在左侧屁股上的竹节,狠狠丢在地上,像是身后有狼在追似地颠颠的跑得飞快。她捂着流血的臀部,奔跑的姿势怪异,身上好不狼狈,未免撞上司夜离又特意避开大道,捡着小路走,疼痛剧烈,当真是苦不堪言。
“夜离,我没看错吧,你要不要掐我一把。”男子夸张的张大嘴,指着那个在草丛中跳跃的女子,女子衣衫破烂,只手捂着流血的臀部,慌张地左顾右看,龇牙咧嘴的嘀咕着。
男子话刚说完,被身侧另一青袍男子在腰间毫不客气捅了一拳,疼得他哇哇直叫。“鲁潇然,老子让你捅了吗?你就不能下手轻一点。”
“这就是我最轻的力度。”坐在轮椅上的男子不咸不淡冷冷吐槽道,身高受限他就只能捅在他腰上,否则非要敲醒他脑子,成天就大呼小叫的。
“啧啧,夫人可真是勇猛,这么凶险的竹林阵都能硬闯得过,真不知是她运气好,还是真有那么点聪明头脑。”一旁的众人压根就没注意这两人的掐架,连伯恒都对朝夕感叹道。
身侧一直旁观的白袍男子负手而立,眸中沉黯,对着女子的方向望了良久,方冷淡吩咐伯恒道:“这竹林该要加强布阵了。”言下之意是连她都能过,还怎么保护府中的安全,也是怪他护卫不全。伯恒欣然领命,强忍着笑意,无声对唐枫道:“有人恼羞成怒了。”也是,她堂堂一相国夫人夜不归宿不说,又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尽做些丢脸面的事,最重要的是破了他相爷布下的竹阵,这个女人把他最不能忍之事都做了,偏自己还浑然不觉,某人能不气嘛。他这完全是赤果果的迁怒啊!
“把那狗洞也给我补了,通知她回宁府。”某人说完再不理睬他们,这次众人再忍不住,联想到某女是怎么进来的,真是笑得肚子都疼了。其实他们一个闷骚,一个又这么有趣,若非看不顺眼,真要组合起来指不定真能擦出火花。除去那人的身份,撇开这些不说,她也没那么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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