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找你正为此事。”思及过往两人都陷入悲恸中,女子敛了敛心神,盯着杜丽娘道:“第一件,我不信公子真的去了,就是翻遍整个大漠我都要将公子的尸骨找出来,届时你完成公子心愿,可否还愿与我同去?”便是事实确如此,她都要将他寻回来好好敛葬,他这么个风华无霁,又洁癖洒脱的性子,实难想象死后埋在一堆枯亘断瓦,匪叶横枝的地方会有多么的嫌弃。若他活着,那般生动扭曲的脸,到还真是辱没了世人对他的想象和猜忌。
“这是自然,我也不信,那个人休想将一切烂摊子都丢给我,自己拍拍屁股逍遥去了,就是……就是将来我死后入到地府都不会轻易放了他。”言语中已有了泣恸。
“第二件,我来取一件东西。”女子指了指卧倒在墙角小榻上的白羽,这私倒是睡的沉,他们说话几许,方才又有刀光剑影,竟是一点都撼动不了它好吃懒做,蠢笨的性子。这性子像足了那人,真是让人好笑又好气。怪不得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
杜丽娘晏笑点头,“第三件事。”
“我能助你拿下寻芳阁。”
杜丽娘眼神一亮,“棋,你可莫要骗我,荀子墨别的本事没有,撒泼耍赖的本事见长,且他有的是奸计,这种无赖可不好对付。我尚且拿他不得,终有一日定要他求生不得求死无门。”当真是恨不得喝了他的血肉。
“那我等着他落入你手的那天,相信不会遥远,届时你可别忘了令我观赏这场好戏。”荀子墨,你只能自求多福了,杜丽娘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谁让你罪了她自己还不自知,当真是为他掬把同情泪啊。“我的主意保证万无一失,只要你按我说的去做……”女子附身在杜丽娘侧耳悄悄说道。
此时的荀子墨脚不沾地在忙着寻芳阁的事,眼底熬得乌青,许是太过疲累,连打了三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是不是谁在腹议他,这几天大家都忙得心力交瘁,难保心里没有怨怼的,可再转眼瞧去,谁有那个闲功夫来腹议他呀,要有时间早干完休息去了。哎,他都开始产生幻觉了,这不好,真的不好。
就在寻芳阁甄选之前,朝中关于黔郡赈灾之事倒是有了结论。
这日早朝,又谈起派谁前往黔郡,分立两侧的朝官各有己见,争执不下。黔郡之事最好的自然是皇家派人去更能安抚人心,人选是谁,在他们心中当是已无人可争的大皇子了,丝毫不将西凤帝委交给凤衍之事放在眼里。先前不管是想要拥立大皇子的,还是站在太子这边的人,经过太子失德一事后,似乎都有默契的一致不再提起他,在他们看来即便是太子复势也改变不了已然发生过的丑事。虽然他们也未必看好大皇子,但经历过那事,他们再提起太子恐是更不合时宜,未免牵扯上自己说自己是太子党,还是沉默最好。
故此朝上只剩一个声音,皆是以宁浩为首的人。西凤帝微一凝眉,显然对此很是不满,原以为宁朝夕之事能削了宁浩的气焰,没想到他全然不放在眼里,更是公然出来力挺凤云殊,纵使他们之间沾亲带故,但古来帝王眼中最容不得的就是这些,看来宁族血的代价还是没有给他们得到教训。
正当西凤帝被逼得两难时,却是有一人屈膝跪下道:“皇上,臣以为这事当给太子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若太子前往黔郡,一来那边的百姓未必知晓太子之事,感恩皇恩浩荡二来,太子虽有错,但戴罪立功也是素来就有过的,正昭显吾皇英明,众大臣的仁厚。西凤如今根基虽稳,然余国一直虎视眈眈,若此时皇上态度暧昧不明便无疑是在给人暗示西凤有可趁之机,加之皇上的决策不容更改,还望皇上能给太子最后一个机会。”他的话无疑给了摇摆的西凤帝一剂强心剂。
跪着的人低垂着头,谦卑恭敬,一身藏蓝色的官服穿在他身上却半分未陨其气度,他的话掷地有声,索性将近来在朝中的流言都摊开来说,矛头直指太子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西凤帝之所以会将太子失德的事冷处理是还顾念亲情,但太子在朝中早就失了民心,近来又有传闻说太后曾劝过西凤帝改立太子,而综合太子这些年的表现平平,西凤帝确然有过动摇。
只是,众人一向都将司相归为西凤帝之人,这拉帮结派的事从不参与,如今他又为何要帮太子求情?这个看似总是敢于谏言的辅相,当真如他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正直么?黔郡的事虽棘手,但众人都明白派谁去不过都是为舔功德的美名,真正做事的还是底下人,只要届时皇帝再派些得力的人处理,这份功勋无疑就是天上掉下的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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