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秀发垂面,低低地咳嗽着,身着一身粉色的半身纱裙,纱裙很有异域风情,在胸口和四肢的地方都有流苏垂落,下身灯笼裤底又束住脚踝,蓬松的袖口上有一个挽臂的珠串,很是别致,脚腕上有佛陀铃,环佩珠翠。女子抬起头来,可就在那顺,目光触及处,她惊恐地往后不断退缩,恨不得找个地方让自己消失。
这一瞬的突变全落在一个人眼里,或者是他身后的菩桃也有了感觉,警觉的打探着女子。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朝夕扶住女子因剧烈爬动而引发的呕血。女子脸色惨白,墨色的发丝遮掩着整张脸,微微垂落下来的乌发下是她颜色斑驳的妆容,就是那样他依旧能轻易认出来。女子急促的喘着粗气,咳嗽声越来越激烈,每咳一下都会流不少的血。
女孩子被吓到了,哭着扑到女子身上,紧紧抱着她,在叫她姐姐。
“小七,这位姑娘看起来受了极重的内伤,恐怕活不久了,你确定还要管吗?”訾夙问她。
内伤吗?她不知道内伤怎么治,但宫中有最好的御医,凤都也有不错的大夫,怎么可能会救不了?不知为何在见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她想救她,救不了她仿佛自己也会难过的死去。
“訾夙,你能帮我将她带回寻芳阁吗?”在訾夙首肯后她又转身问女子,“看在你妹妹那么想要救你的份上,你随我们走吧,我会尽一切力量来救你。”
女子不知在惧怕什么,不管朝夕和小女孩说什么就是不同意,直到訾夙慢慢将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女子才像是放松下来,答应了他们。朝夕背对着訾夙,并未看到他说了什么,女子因惧怕他一直无意识的盯着他,自然就看懂了他的意思。直到将女子接到寻芳阁,她依旧对訾夙有惧意,每次都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朝夕以为她是为了訾夙的美色,的确很少有人能抵挡。
荀子墨本来以为他们带回的是什么优秀的艺妓,没想到是个病歪子,差点没将朝夕丢出去。朝夕好说歹说他也不退让,直言晦气。想来也没错,寻芳阁这种地方就是要寻个开心,要是人没医好反而死在这里传出去多不好,荀子墨的考量是对的,但对于一个将死之人哪里又肯收留她,又不能将她带回相府。
“她若是能好,荀老板你可是赚了一颗摇钱树。”訾夙指了指女子纤长的手指。
荀子墨将信将疑的用折扇挑开女子肮脏的指掌,细细辨寻着有何不同,看得深了才发现女子的指腹布满了老茧,指骨上有着一道道深浅不一的伤痕。这些伤一看就是练琴练出来的,没有长时间的抚触根本就不会有密布的茧子,且一定是叠加了一层又一层造成。
“你可会什么乐器?以前是做什么的?”荀子墨像是盘问家底一样拷问着,直到女子说自己以前在一家舞坊内跳过舞,从小就学琵琶,最擅长的是唱曲。她小心翼翼的答着,在訾夙的暗示下答的非常完美。荀子墨听了当下没跳起来,懊恼的就差没给她跪下,忙差了人服侍着女子进屋躺着,前后态度判若两人。朝夕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还没转过弯来发生了什么事,荀子墨已经开始给女子探脉。
“你会医术?”朝夕惊奇道。
“会啊,天下第一神医鬼才子就是不才在下我。”荀子墨毫不谦虚道。
“啊?”她直接就懵了,他这个人看起来这么不着调,这和医术搭到边吗?
“看来你捡到宝了。”訾夙笑吟吟对她道,一语双关。
荀子墨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其实师承医理是我的本行,至于开寻芳阁纯属是有苦难言,像我这么风流倜傥人见人爱的公子哥,做什么都是得心应手的,这能怪谁,谁让我人称鬼才子呢!”
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得朝夕就来气,忍不住嘲弄道:“既然你这么厉害,怎么会沦落到这幅田地,被个女人差点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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