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砉阴测测的笑道:“你位高权重,手下有的是公门鹰犬,让他们去查啊。我只是个坏事做绝受了报应的老瞎子,什么也不知道。”
童贯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背后骤然升腾出一头冰蓝色的虎:“王砉,你当我不敢杀你么?”
王庆见他们聊天聊崩了,急忙纵身上前挡住王砉,同时释放出自己的凝形武魄。
与此同时,童翔身法如电,一步便截到了王庆前边。
童翔生了一副浪荡子弟的浮夸俊脸,举止轻佻,眼带桃花,一脸玩世不恭的懈怠样。后世小说喜用‘邪魅一笑’四字,配童翔再合适不过。他嘴角那一抹笑容,端的是又邪又魅。
大宋士人讲究仪容风度,文官们看不惯他这幅嘴脸,又因他处处留情素行不端,在京城的风评竟与高衙内一般。可是据王庆所知,这童翔实是情场高手,谈情说爱讲究个两厢情愿,从未仗势欺人。像高衙内光天化日之下强抢良家妇女,实乃最低劣的纨绔,不值一提。
两人一对上,童翔登时被王庆的凝形武魄所吸引,端详片刻后啧啧称奇:“真不愧是多情种子,连武魄都练成了美人儿。王兄风雅过人,在下甘拜下风。”
王庆拱拱手,道;“岂敢当童兄一赞。兄纵横风月,以情动人,并不以雄厚家世凌人,实乃我辈楷模。”
童翔听了大喜:“王兄真知己也。女子如花,当用心呵护,安能以辣手摧之。世间俗子,徒以钱财家世博取美人,实乃无知庸夫。”
几句话,王庆就晓得了童翔的性子。当下顺着话锋,祭出了一笔大招:“童兄所言,大合我意。窃以为,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作的骨肉。我见了女人,我便清爽。见了男子,便觉浊臭逼人。”
童翔听了这话,如痴如醉,过了半晌朝着自己猛砸两拳:“是也,是也,就是这话!多少年藏在心里,不知该如何吐露,今蒙王兄一言,破尽我胸中万千困扰,实乃千古第一警句也。”
童贯见他两个唧唧歪歪,不由得怒道:“你两个都闭了鸟嘴!男子汉大丈夫,不想着建功立业名留青史,天天钻研寻花问柳的鸟事。你两个和高衙内一般,都是一丘之貉。”
王庆大为不乐:“高衙内强抢民女,是个不中用的无赖,怎配与我等相提并论。”
童翔认真的点点头,道:“我平生最瞧不上的,便是高强这等强索民女的败类。这是没遇到我,这厮敢在我面前比划一下,我剁了他一对狗爪子。”
王庆嘿然道:“不劳童兄费心,高衙内那厮已被我宰了,以后再不能祸害京城女子了。”
话一出口,他立即捂住了嘴。
这下却是死也,只顾一时痛快,竟把那件大事给招认了。
童贯诧异的望了他一眼:“高衙内那件事,真个是你做得?”
王庆这时骑虎难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厮不长眼,竟敢撩拨我结拜兄长的发妻。不杀了他,安能出我胸中这口恶气!”
却见童翔满脸欢喜,叫道:“王兄好义气!你那兄长是林冲吧,当初林教头被高俅那厮陷害,发配沧州,我等谈及此事,皆是愤愤不平。只因高俅是天子身前红人,不便和他理论。后来高衙内被人刺死,当真是大快人心!我还在想是哪路英雄行此壮举,原来就是王兄所为。痛快,端的痛快!”
“痛快个屁!”童贯怒道:“朝廷重臣的儿子,说杀就杀,王庆你眼中还有律令和法度么。”
王庆森然道:“高俅害我兄长,高衙内欺我嫂嫂时,却不见有什么律令法度。法律面前,本应人人平等。若只是庇护权贵陷杀贫寒,这等法律又有何用。不如一刀切裂了,重塑一个新世界。”
“大逆不道,一派胡言!”童贯虽然骂着,态度却像是在呵斥顽劣的晚辈,并不似在追缉朝廷要犯。
王庆看的奇怪,联系他们之前的谈话,陡然惊呼:“陈广莫非是我父亲?”
“不是。”童贯冷硬的说道:“你父亲只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文不成,武不就,一生只会花言巧语的骗女人、吃软饭。”
童贯的评价,可谓刻薄之极。只是王庆听了这番话,并未显现出想象中的愤怒。
和王砉还有几分情分,至于那劳什子生身父亲,还是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中吧。
他一向不愿背负太沉重的东西,尤其到了这个时代,他只想同娇妻缱绻于花树下,与一众兄弟欢饮在竹林中。
正是:紫绶纵容争及睡,朱门虽富不如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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