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我怎么生了你这头畜生!”牛东气得直喘,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你要和王庆一条道走到黑,也由得你。但是休要连累你哥哥。”
牛小娇也气急了,歇斯底里的喊道:“随你怎么说,我总要和王庆同生共死。”
牛东点点头:“行,你想一条道走到黑是吧。既然好说歹说你都不听劝,我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得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
说完,牛东一把抄起银子,怒气冲天的走了。
牛小娇呆坐了半晌,身子抽搐了两下,双手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王庆搂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柔声道;“对不起,都是为夫不好。小娇,其实你爹说得……”
牛小娇登时不哭了,两眼如牛般紧瞪着他:“你真个要休了我?”
王庆连连摇头:“怎么会。我只是想说,别怪你爹。他是一家之主,凡事要为整个牛家考虑。我身上的麻烦太大,他要撇清关系,其实是人之常情。”
牛娘子锤了他两下,气道:“他都那样对你,你还替他讲话,说得好像是我不近人情一样。”
王庆抱住她,微微叹息:“苍穹多变幻,世事不由人。我爹才和我要脱离父子关系,你爹又要和你脱离父女关系,咱俩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
牛小娇摇摇头,道:“我爹虽有些见钱眼开,却不是那种冷血心肠的人。我不信他会这么狠心,定是说的气话。”
“就算狠心,他也未必能逃脱这场劫难。”这句话徘徊在心里,终究没有说出口。
牛小娇一介女流之辈,知道再多也帮不上忙,徒增担忧。这种事,还是由男人来解决吧。
且说牛员外和女儿大吵了一架,休书也被撕得粉碎,坐在家里越想越是气闷,茶盏连摔了两个。家里人见他面红耳赤两眼带煞,哪个敢近傍他。
正心堵着,家里来了个惫懒的人。这厮是牛东的亲侄子,姓牛,排行老二。此人是汴京城里一尊没头的鬼,生得粗蠢,长了一身的牛皮癣。因他专在街上撒泼行凶撞闹,城里人都惧怕他,起个诨号叫没毛大虫。
这牛二因有个亲戚缘故,三天两头来老牛家蹭吃蹭喝,作好作歹,牛东不堪其扰,又不敢得罪这光棍亡命,只得随便给他几贯钱,权当是破财消灾。
牛二进了厅,唱个无礼喏,见牛东怒容满面,便大刺刺的问道:“阿舅因何烦恼?平日多受眷顾,只顾说来,侄儿与你分忧。”
牛东叹了口气:“贤侄,这件事却用你不着。”
牛二闻言怒形于色,摩拳擦掌:“舅舅可是看俺不起?汴京城里,哪个不晓得俺牛二是条响当当的好汉,多少硬汉在俺拳头下服软。阿舅只管说来,不报得怨仇,牛二从此不登门半步。”
牛东也是愁极了,家里人都躲他,难得有个说话的人,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原委一一说将出来。
牛二听了大惊,干笑一声:“舅舅,这个事太大,委实不是俺能管得的。”
牛东原也没指望他能帮上忙,随意给了两贯钱,打发他走人。
牛二拿着两贯钱走到街上,正待去赌,忽然一拍脑壳:“原来俺的富贵却在这里。”
牛二有个相识,姓富名安,专在高衙内近前帮闲。牛二匆匆的寻到富安,把事一说,富安亦是大惊,他是个小人物,不敢自专,慌忙报给高俅。
且说高俅自从受了这一场刺杀,每想起当时场景,汗流浃背,心慌不已。听了富安的言语,急令账下猛将丘岳点起五百精兵,火急去抄王庆的家。诚恐有失,又令开封府衙役一起出动,去捉王庆的老父和岳丈。
刺杀事件中,陈希真一路狂杀无阻,是被过路的禁军教头郭英拦了下来,并一枪挑掉了面纱。高俅见郭英忠勇,有意提拔他,拨在丘岳麾下同往。等熬过了这趟资历,便要重重启用,许给一个前程。
郭英与陈希真、王庆素来相识,不忍因自己缘故,害得朋友家破人亡。只是这时军马集结,箭在弦上,好歹由不得他,胸中悒悒不已。
一偏头,瞅见一条好汉,嘴里夹根草,正蹲在街角看热闹。
这人身长八尺,面似冠玉,肌肉强健,乃是京城有名的相扑力士‘小关索’李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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