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提起来,令人毛发竖立,恨不能遏!”陈希真眉峰一耸,冷声道:“当初梁中书对咱师傅有恩,师傅矢志报答,在大名府保护梁中书平安,约期十年,这事你是知道的。”
王庆点点头,道:“知道。师傅那人重情重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高俅那厮却和梁中书勾结,要害师傅的性命!”
王庆吃惊道:“这是为了什么?”
原来高俅未发迹时,曾随陈希真学些拳脚。那时陈广因娶妻生子,已不在淮西为盗,洗手后来到京师,专在家里教导徒弟。
陈广一生无子,只得了一个女儿,取名陈月娥。妻子病故之后,他一直没有续弦,故而只有这个女儿陪在身边。高梁玉、梁红玉相继和他闹翻之后,陈广更加珍视眼前的女儿,当真是捧若珍宝爱护有加。
陈月娥长成之后,不但貌美如花,武学上青出于蓝更胜乃父,一杆梨花枪挑遍南北,并无敌手。高俅对陈月娥一见倾心,玩了命的追求。但陈月娥与杜壆两心相悦私下订盟,对高俅这市井俗人自是不屑一顾。
赵佶继位后,高俅平步青云,一路做到了殿帅的高官。这时的高俅意气风发,满心以为陈广得巴结自己,遂备上厚礼前去提亲。岂知陈广一口拒绝,过了一日,举家搬到大名府去了。
高俅强忍怒火,屡屡派人去劝陈广回心转意,结果陈广被逼急了,直接把女儿嫁给了徒弟杜壆。
高俅听得这话,怒急攻心,几乎活活气死。他心中恨极了陈广,便要梁中书暗中加害。梁中书是蔡京的女婿,岂会惧怕高俅,一口回绝。不料高俅手中有他的把柄,把话一露,惊得梁中书如锥刺心,只得从命。
陈希真知晓了高俅的阴谋,一面联系了杜壆,让他去大名府火速救应师傅。他自己则咽不下这口恶气,觑个机会,当街行刺高俅,结果被教头郭英破坏,功亏一篑。
“高俅忒也无礼!”王庆听得恼怒不已:“师兄,下一步怎么走,你可有打算?”
“杜壆自己去大名府,我也不放心。高俅这里戒备森严,刺杀之事不可再行,索性也去一趟大名府吧。”
王庆向外望了一眼,道;“外面形势如山压卵,似崩似陷,师兄如何出得城去?”
陈希真不屑的笑笑:“如今的禁军,只好做做样子,我想进就进,想出就出,谁拦得住我?只是丽卿要先托付给你了。”
王庆拱拱手:“师兄放心,只要我一息尚存,绝不会让人碰侄女一手指头。”
“你办事,我放心。”陈希真有些忧虑的说:“只是高俅捉不住我,必然牵连无辜。贤弟你和我的关系也不是什么秘密,也该早作打算,离开汴梁这是非之地。若等高俅引军找来,便走脱不及了。”
“师兄放心,我自有理会。”
陈希真起身拉过女儿,叮嘱几句,无非是让她听王庆的话,不可任性妄为。
陈丽卿在父亲面前一向乖巧,连连点头答应。
王庆在一旁看着他父女寒暄,心中转过几个念头。
高衙内的事虽没败露,人都知他是林冲的好朋友。高俅被刺事件更直接,江湖上谁不知他是陈希真的师弟?
这汴京城是待不得了,王庆有预感,再不走,就要出大事了!
现在最大的难题,是怎么说动王砉搬迁。
自目盲之后,王砉的性情愈发古怪了。父子俩只要一见面,说没三句话铁定要争吵起来。在这便宜爹身上,王庆端的是怄够了气。
送走了陈希真,王庆事不宜迟,即刻动身。
两家相距不远,走无片刻,就到了。
才进家门,就见王砉端坐在客厅中,寒着一张脸,语气生硬的说;“又来干什么?要钱没有,我这日子也过得拮据。”
王庆为之一憋,苦笑道:“爹,不要说笑。孩儿打算离开京城,您老也跟我走吧,我一定好好孝顺你……”
“要走你自己走,我不去。”王砉语声决绝的说:“我在汴京住了半辈子,不知费了多少心血,才谋下这点家业。想骗我卖掉房产供你挥霍?休想!”
这都哪跟哪啊。
王庆听得头都大了,强压着火气劝道:“爹,我不是图谋你的钱。这样,卖房子的钱你都自己拿着,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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