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宋廷主动对外透露,或者杨秉光明正大的暴露自己的行踪,这些西夏暗探根本不敢跟的太深。
要知道跟随在后的都是禁军而不是厢军,对待危险的嗅觉也是最为敏感的,所以至多知道杨秉离京的消息。
析支句连忙说道:“杨秉既然好不容易离京,我们何不跟上去进行截杀?”
他的建议,迎来的是桑老的痛斥:“蠢材,不要整日想着打打杀杀,这不是在党项的地盘,这是宋人的地方,我们动一发牵动全身若是多年的经营皆葬送于此,那么我们耗费的财力与物力当如何?”
他们能够在汴京隐藏下来并且有了如今的实力,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还有财力,若是一旦发生任何的意外,他们多年的努力也将毁于一旦。
此行杨秉出行并不是孤身一人,而是身后跟着大量禁军,他们若是需要刺杀为此倾巢而动结果也是犹未可知的!
汴京暗流涌动,而远在驿站的杨秉已然入住,这里的环境比起当初在延洲入住的驿站不能同日而语。
他入住的地方乃是上好的位置,这驿站搁在后世就是政府的招待所,从外面看去这停歇的驿站就像是一座大庙,而里面的陈设又像是一个有钱人的府邸。
两名身着公服的候人想要进入屋里,他们的手上捧着一应生活用品,而外面候着的李宗槐接过他们的手里物件面色冰冷的看着他们道:“好了,你们退下去吧!”
比起在驾驭车驾之时的开朗乐观,此刻却是一幅拒人千里的模样。
李宗槐生的魁梧壮硕加上不怒而威的姿态,使得两名候人心生怯意。
这候人乃是迎送宾客的官员,他们此番上门自然不是为了送一些物件而已,这些事情完全可以交给手下的小吏去做。
他们此番前来,就是为了攀附上京中的关系,毕竟只要步入了官场,谁也不想在这种小地方蹉跎半生。
所以无论遇见什么大官,都涎着脸贴上去想要依附于别人。
两名候人看着年纪自然步入中年,左边的男人留着山羊胡有些消瘦,神情有些犹豫躬着身子低着头作揖,转过脸看向身边的同僚像是拿不定主意。
而身侧这个有些白胖的候人擦拭着额头的汗渍说道:“相公住进这驿站,我们这些小官当上门拜见,好全了我们礼节周到!”
那禁军都头手里拿的手令不同寻常,只有朝中重臣有重务在身方才会如此。
可是既然杨秉吩咐过了谁也不见,那么今天无论是谁也入不了这院子。
往常有官员住在驿站都会登记在册,可如今却是人都没有露面。
李宗槐见两人得寸进尺不愿离开,立刻呵斥道:“既然说了不见,那就谁也不见再多费口舌,我便视你们二人心怀不轨之心!”
两人吓得立刻跪倒在地,高声说道:“小的只是想要拜见相公,绝无任何歹念!”
而此刻正在院中踱步看书的杨秉,说道:“我只是借宿一夜明日便离开,便不多叨扰二位了!”
两人应了句是行礼后立刻起身离开了,这位未曾谋面的上官好在好说话,否则若是得罪了那就是得不偿失了。
在驿站之中也是短暂停歇而已,天还未彻底亮白,天空的东方方才显露鱼肚白,此行便又要启程了。
他此番出行不是为了奢靡的享受,他心里也明白若是他打开门接见了两名候人,定然会满足他奢靡享乐的要求。
可是西北战事刻不容缓,大队的人马再次开拔,微亮的天际倒是无需火把来照明。
西北陕西有四個安抚使路,他们此行也是在延洲,因为这里有绥德军在此,到了这里那些护卫他的禁军也就可以离去了。
此次暗中支援甘州回鹘,只有极少数之人知晓,大多数人都是不知晓的,西北陕西四路官员接到的命令都是配合他行事。
驻守在此地的转运使和驻守的大将都是不知情的,所以方才说是杨秉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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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德县十分特殊,身为当地的知县在得知杨秉将莅临也是心生激动,他虽然在当地的威望远远不如杨秉,可是能够看到自己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他就心满意足了。
韩遂在绥德县本就是来攒资历“镀金”的,有家中的运作如今的他已经升任凤洲通判,而江曲也因为政绩卓越被提升为一地知县,而留下来的也只有刘奇始终未得晋升。
他舍弃了与杨秉一同前往汴京的机会,毅然决然留了下来,始终固守在此。
在大宋如他们这些武夫若是无人提携,亦没有军功这辈子也只能落得如此了,这也是李宗槐的父亲身为禁军,却不愿意自己孩子子承父业,因为相比于文人他们这些人要想晋升只能拿命去换。
先帝在时在西北之地的安抚使乃是马知节,幕府便设立在了延洲,绥德军节度将领也是在幕府之中,若是有任何的调令都是十分便捷。
这安抚使就是地方的军事长官也可以称呼为经略,而当初马知节是以知州兼任安抚使,民政和军政一把抓。
如今马知节早已经升任朝中的枢密使,而继任之人身份也不一般,乃是被人“黑王相公”的王德用。
乃是真正的名将,如今西北之地战事紧迫正是关键的时候,自然不会指派一个不知兵事的文人前来。
他出身将门,能够有如今的地位乃是他一步步的走到如今的,历任太宗,先帝还有如今官家三朝。
以他的军功本该是在朝中任职,可是在重文抑武的基调下他处处被压制,方才一把年纪又接任了马知节的职务。
世人常说五十知天命,如今的他已经快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加上年轻是南征北战历经无数战争,身上也落下了旧疾。
杨秉初至延洲,身边跟随的禁军也尽皆散去,他来到了陕西西北四路,自然是需要至延洲登门拜访经略王德用。
他虽然未亲迎可是也派了身边的幕僚接见,毕竟身为一地的封疆大吏自然是有些底气他们只是接到命令便宜行事,可不是交接权力。
王德用身边的幕僚乃是一个文人,与杨秉交谈之中得知幕僚不过是一秀才,但是精通实务从此处可以看出王德用并不是一个因为被文官压迫从而厌恶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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