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霆此时正在房里收拾东西,小山坐在桌子上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
他提起泣血剑,神情暗淡,向门外走去,这时金平跑过来道:“看见蓝英了没有?”
张孝霆目光平淡,看着金平道:“她下山了。”
金平惊道:“什么时候?”
张孝霆道:“就在今天早上。”
金平急道:“那你为什么不拦着她?”
张孝霆眉头一皱,道:“她没和你说吗?”
金平无奈道:“没有,那她说去哪里了吗?”
张孝霆看着金平,摇摇头道:“没有。”
金平显得有些失落,道:“她一个弱女子无亲无故的,她会去哪里呢?难道她回终南山了?”
张孝霆目光暗淡的道:“金师兄,或许她没和你道别,是另有隐情吧!”
金平目光一拧,看着张孝霆,道:“什么隐情?”
张孝霆道:“我劝你把心放开一点,我知道你对蓝姑娘的心,你们虽然结拜为兄妹,但是你们却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金平目光瞪着张孝霆道:“你什么意思?”
张孝霆干笑一声道:“你没发现蓝姑娘身上总有一股很神秘的地方吗?”
金平眉头紧缩,神情默然,没有再说话。张孝霆叹口气道:“其实我知道,你早就看出蓝英的神秘了,只是不想面对而已。”
金平低着头,叹口气。张孝霆又道:“她既然不辞而别,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她去了哪里,不过这样也好,你可以全身心的做你自己的事情。”
金平看着张孝霆道:“你的话我听不懂。”
张孝霆道:“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应该懂得。”
金平神情默然,背对着张孝霆,道:“程长老之前找我谈话了。”
张孝霆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金平道:“关于掌门的事。”
张孝霆看着金平,叹口气,道:“向掌门的事我也听说了,他也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对你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金平转身看着张孝霆,道:“你也这么想?”
张孝霆道:“我怎么想不重要,不过,对你来说这是一个机会,现在想来,蓝英这件事做的并非全是错的。”
金平诧异的道:“但是我真的没有想过。”
张孝霆一笑:“这个也不重要,关键是你现在的想法。”
金平看着张孝霆道:“你让我很意外,如果你觉得向师兄做不了掌门,那你为何当初不做掌门?”
张孝霆一笑道:“我说过,华山由谁做掌门我并不关心,重要的是他能不能当的起华山的重任。”
金平道:“你觉得我行吗?”
张孝霆又是一笑,道:“程长老都找你谈话了,我想他心里已经有数了。”
金平看着张孝霆道:“那你呢?如果你做这个掌门,我相信没有任何人有异议,因为这个掌门本来就是你的。”
张孝霆看着金平,道:“算了,我还是比较合适浪迹江湖,过无忧无虑日子。”
金平叹口气,没有说话。张孝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好想想,为了华山,也为了你自己。”
金平见张孝霆一副要出行的样子,道:“你要去哪里?”
张孝霆叹口气道:“我去找晨曦,她也走了。”
金平惊道:“她走了,也没跟你说吗?”
张孝霆道:“她和蓝英就像约好的一样,一前一后。”
金平道:“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张孝霆摇摇头,道:“不了,你留在山上。”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小山冲金平摆了摆手,立马跟了上去。
张孝霆来到主峰大殿之上,只见程锦泉站在廊下,注视着远处的山景。张孝霆走了上去,站在一边,程锦泉见张孝霆走过来,目光一侧,面色平淡的道:“你可是很少来这里闲逛。”
张孝霆道:“我不是来闲逛的,我是来找您的。”
程锦泉惊异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如初,道:“找老夫?”
张孝霆道:“你我二人还没有单独聊过,其实我心里一直有句话想问问程长老。”
程锦泉面色平静,看了一眼张孝霆,道:“什么问题?”
张孝霆道:“这么多年,你为何不做这个掌门?”
程锦泉嘴角闪过一丝自嘲般的微笑,他没有想到张孝霆会问的那么直接,道:“所有人都认为我想做这个掌门,都认为我程锦泉飞扬跋扈,刚愎霸道,没想到你也这么认为。”
张孝霆转头看了一眼程锦泉,道:“难道不是吗?”
程锦泉冷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程锦泉问心无愧。”
张孝霆看着程锦泉,道:“您真的真心无愧吗?在我看来,您有三过失。”
程锦泉面色一暗,看着张孝霆,道:“哪三过失?”
张孝霆道:“当年师父出走,大师兄失踪,叶师兄被杀,你为何不追查凶手?此一过失。你用人不察,向风虽是你徒弟,但是他纨绔不化,难当大任,此二过失。华山如今一派死气沉沉,放眼望去,一片缩手畏尾,噤若寒蝉,你作为长老乃三过也。”
程锦泉听完,不禁昂首大笑不止,道:“好一个三过失,老夫且不去解释,老夫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张孝霆看着程锦泉道:“请说。”
程锦泉道:“你为何不做掌门?你可是聂掌门临终前衣钵弟子,只要你说一声,这个掌门之位没有人敢和你争,可是你没有,你所做的一切都很让我诧异与不解,你如今在这里自责老夫三过,此为何意?”
张孝霆默然无语。程锦泉看着张孝霆,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吗?还是因为你感觉到独木难支?”
张孝霆看了一眼程锦泉道:“我向来志不在此,华山已经如此,如果我做了掌门,担心华山会毁在我手。”
程锦泉笑了笑,道:“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我看得出来,你在等待一个机会。”程锦泉目光犀利的看着张孝霆,洞悉一切。
张孝霆内心深处,顿时荡起一丝涟漪,一丝振动。程锦泉看着张孝霆道:“你在阻云峰八年,如果没有常人的韧性和毅力是不可能的。老夫一直以来都在观察你,奈何没有机会于你畅聊。”
张孝霆目光平和,道:“师父当年倒在我怀里,如今想来还是历历在目,华山,岂是一个掌门之位就能使之振作的?所以在阻云峰之上,我无数次的眺望华山,后来我终于明白,华山需要的是一股凝聚力,掌门只是一个虚名而已。”
程锦泉点点头,道:“那你等待的机会来了吗?”
张孝霆默然半晌,道:“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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