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

哪怕身为妇人，吕氏也很清楚那里是什么情况。

比燕地还要苦十倍！

太子还要把允炆分封过去？！

吕氏顿时不再保持东宫侧妃的仪态，颤抖着身子声泪俱下，“殿下，你对我们母子俩不满，可以直说，为什么要把允炆赶到那种生不如死的地方！”

朱标先是一愣。

最后反应了过来，也没有立即进行反驳。

而是把掉落的筷子拾起来后，再开口说道：“你曾和孤说过，苏先生看了允炆的未来，遁入佛门亦或者遁入海外。”

“苏先生心善没有把细节说清楚。”

“正是允炆的暴力削藩，逼反了老四从燕地勤王。”

吕氏也不再哭泣。

她只是不甘心，苏先生给了描绘的那场梦。

她的儿子。

也能成为大明的皇帝。

可如今梦醒了，却要被封为高丽，做一个穷乡僻壤的小王。

吕氏抱着最后的幻想，“这么说父皇也知道了？”

“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老四现在皇城，没有返回燕王府了吧？”

朱标轻微点头，声音略显惆怅。

“是在养伤？”

吕氏的自语声，让朱标暗自点头。

等到吕氏消化完后，朱标神色格外凝重，“我朱家的藩王，不能在富饶之地混吃等死，而是像塞王一样主动前往贫苦之地，把我大明的武功和文治带过去。”

“可允炆还那么小。”

“所以要提前做准备。”

“身为父亲，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唉——”

朱标很头疼，犹豫再三，“如果苏先生能同意，我试试允炆能不能拜苏先生为师。”

拜师！

吕氏泪眼婆娑的双眸，骤然闪过一缕亮光。

既然大局已定。

那她要为儿子争取到最好的待遇！

“老黄啊！”

“这是我家，你来得的时候怎么不敲门啊。”

老朱根本没有理会苏长生的抱怨，而是自顾自地倒了杯台子一口饮下，“小苏啊，你曾说的宝钞一分不值，如今成真了。”

“你送我的那箱还在厢房内，等下自己扛走。”

老朱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杯又一杯，“咱就想不通了，宝钞这么方便的东西，大家怎么都不喜欢用？”

“不是说了。”

“不能兑换铜钱，不就是一张废纸。”

老朱已经喝了半瓶，杯子被心中传递到指尖的不解，捏得咔哒作响，“为什么铜钱能当铜钱用，宝钞就不能当铜钱用！”

“来。”

“老黄坐我这里。”

苏长生示意老黄挪下位置，近一点。

“哦。”

老朱乖乖起身。

苏长生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枚铜钱，和一张洪武年间的宝钞，放在石桌。

“铜钱之所以能流通，一是历朝历代都在使用，大家都认，二是铜钱是稀有金属制成，仅次于金银，三因为铜矿产量限制，铜钱不跟落叶一样遍地都是。”

“你再看看纸钞，一出现时间太短，百姓信任度低，二你摸摸着宝钞，所用的材质太低劣，跟纸毫无区别，三纸钞可以随便发行要多少有多少。”

“老黄现在听懂了吗？”

苏长生对着老朱简短分析了下铜钱和宝钞的区别。

“小苏，你是说，如果宝钞用料昂贵，而且限量发行，那百姓就认可了？”

“不。”

“啊？”

“如果一贯宝钞真能兑换一贯铜钱，那百姓自然认可。”

“这。”

老朱脸闪过肉疼，他一想到自己随手发的宝钞，被百姓百官兑换，那么国库里连一枚铜钱都看不见了。

“还有，你看看这宝钞太过于简陋了。”

老朱刚想要反驳，说宝钞的模板，可是全大明最好的阴刻。

“嘭！”

苏长生拍向桌面的东西，瞬间让老朱瞪大了眼睛。

是一张宝钞！

一张老朱为从未见这么精美的宝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