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有周道登四处串联,说退佃改雇的坏话,这股风气不会局限于南直隶一地,而且,被退佃的佃户也绝对会让妾身手忙脚乱。”
“那为夫什么时候可以向朝堂摊牌,什么时候可以在南直隶改税制?”
“在相公见完南直隶各府,州的主官,也就是快过年时,就可以向朝堂要南直隶的税赋之权了。
再有两年,相公就可完全控制南直隶的民生,在南直隶行改税之事。”
朱五知道,南直隶没有什么巡抚,或者其他部门总管全境,各个府和直属州的官员都是直接向朝堂负责的。
他想控制南直隶,只能挨个把各地的官员发展成他的人。
而他在听到崔文茹报出两年时间后,轻叹了一口气,语气莫名道:“两年啊,可惜了,周道登办事挺漂亮的,现在恐怕连一年活头都没有。”
只让南直隶缴税正常化,可满足不了朱五的胃口,他还想着在南直隶搞一搞摊丁入亩,官绅一体化纳粮什么的。
而且,迟早有一天,在崔文茹做好了一切准备后,要在整个南直隶彻底进行退佃改雇。
到时候肯定要用周道登的人头来结束这场,退佃改雇到底是在害大明,还是在助大明的争执,给退佃改雇加速。
并且,他现在及以后的所作所为,还可以让朱五有理由对那些失去大量百姓人身控制权的乡绅开刀,搞官绅一体化纳粮。
活着有用了,死了更有用,周道登为了保住周家,把自己的利用价值发挥到了极致。
这么有用的人,朱五当然会觉得就那么死了有些可惜。
不过崔文茹却摇头反驳道:“周老在民间对相公有大用,到官场上却不好说了,万一相公把他保下来,他又装糊涂怎么办?
像孙先生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才算是能吏。”
朱五闻言深以为然,回道:“确实如此,如果不是山西乃陕西近邻,孙先生离不开,为夫就调孙先生来南直隶了。”
因为孙传庭在不声不响间,已经开始进行山西省的改税之事了,让那些乡绅按照持有土地的多少缴税。
虽然山西乡绅不强烈反对那种政策,主要是由于朱五的商会给他们带去了太多收益,山西乡绅本身不怎么在乎土地产出。
但孙传庭的手段依旧值得夸赞,毕竟,没人会心甘情愿地多交一两银子的税。
见朱五暂时没了保周道登的想法,崔文茹笑着岔开话题道:“相公可还当初杀许显纯的那些人?”
“那事,为夫这辈子都忘不了。”
“动手的,还有那几家大族的族长全都自尽了,他们剩下的族人想加入相公的商会,相公以为,该如何处置他们?”
“不行,只要他们还是宗族,那事就不算完,为夫就不放心,继续熬着他们。
此事还要多谢娘子,在不声不响间给为夫出了这口恶气。”
朱五刚说完,就发现他此行的目标到了,一处河边的制陶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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