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瘦脸尤五
就在酒馆的食客都以为瘦脸渔夫必死无疑的时候,再一看那红脸胖子忽然僵在那里,如同被雷劈电击,轰然倒塌,死不瞑目。
乌子虚小声道:“这便是点苍派绝招风花雪夜里的最后两大——‘苍山雪’、‘洱海月’。”
那妇人见丈夫被杀,不喊不叫,一场冷静地抽出了两把杀猪刀,两只眼睛放出比刀子更为寒冷的凶光。
瘦脸渔夫知道自己惹恼了这赛夜叉,两把杀猪刀密不透风,犹如庖丁解牛,每一刀都会令其皮肉筋骨分离。
手之所触,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响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渔夫的工具乃是一把鱼叉,被杀猪的赛夜叉卡在了酒桌椅子圈里。徒手的渔夫被杀猪的女屠夫逼到了墙角。
瘦脸渔夫惨叫一声:一只血耳朵飞了出来,落在他们尚未用完的那碗汤盆里。
接着又惨叫一声,一只小手指在带着几滴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掉在桌在上弹了几下,滚到地板上。
酒馆的食客一阵骚乱——尖叫,赞叹,恐慌。
一个年轻的母亲用单手捂住了孩子的双眼。
有几位胆小的退到酒馆门外,隔着窗棂远观,周围出摊的、过路的都聚拢过来看杀人。
那赛夜叉刀法炉火纯青,劈、砍、削、剃、刺、挑,变换无穷。显然,她不想一刀结果杀死丈夫的渔夫。
非要将他千刀万剐,一刀一刀宰了这‘草把人二两肉’,替丈夫报仇雪恨。
她身形高大健壮,完全封堵了渔夫的进攻和闪躲的路线,盖住了他。
左手一刀直取面门,右手尖刀深深刺进了渔夫的右胳膊,一刺一挑再顺着骨头平拉,一块肉齐刷刷翻落下来。
渔夫的伤口上居然是白森森的肉未见鲜血,过来好一会才是血流如注。
好利的刀子,好狠的刀法!片肉不伤骨,去筋不搭肉。
除了膝盖被扯掉肉,耳朵、手指、胳膊腱子肉,接下来便是五脏六腑心肝肚肺了。
瘦脸渔夫浴血搏命,浑身伤口,渐渐力量不止,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他不求饶、不认输,徒手与‘赛夜叉’拼死搏杀。酒馆的看客有的劝解,有的喝彩,有的高喊杀了他,杀了他。
赛夜叉的尖刀顶住了他的脖子:“三刀六眼,还是千刀万剐,怎么个死法你自己选,老娘今天要看看你这草把人二两肉,心肝肠肺到底有几斤几两。”
瘦脸渔夫嘴里一口血唾沫扑地砸到她满脸横肉之上:“臭屠夫,杀了老子,我侄子杀你全家。”
赛夜叉不做声,左手单刀直入洞穿了瘦脸渔夫的小肚子,一刀双窟窿。
柳云桥垂在桌子底下的手心里多了几颗花生米,乌子虚手里是两根筷子。
两个筷子如同飞刀一般,赛夜叉双手杀猪刀同时咣当落地。她诧异地回头时,一粒花生米不偏不倚砸中了鼻尖。
她手捂鼻子,气急败坏:“谁,谁,哪个不怕死的。有种出来跟老娘打一百回合?”
柳云桥起身站了起来,拉着春来缓缓走了过去:“明人不做暗事,你们今天这表现,让一个孩子评评理!”
春来义正辞严:“不就是吵个嘴吗,吵不过干嘛要杀人呢。你们两个打一个,不算本事,对了,你还用暗器伤人。幸亏被我哥哥打掉了。不—公—平!”
围观的食客皆然之,赛夜叉不以为然,没了刀子,就徒手扑向柳云桥。
柳云桥一个侧闪,一个闪电手啪啪啪,封住了妇人的神道、风池、命门三大致命穴位。
那妇人如同被孙悟空定住的七仙女一般,僵在那里不再动弹。乌子虚扶起了倒地的渔夫:“兄弟,你可要紧?”
瘦脸渔夫拱手施礼道:“多谢二位兄弟救命之恩,在尤五,临安人氏。漕帮第三十五堂口堂主,受命出席本次镖王大会!”
柳云桥道:“在下雷云,东方镖局的镖师;这位是我大哥乌子虚,东方镖局镖师,这位是我们的小兄弟春来。”
柳云桥赶紧让春来帮忙,搀扶着尤五去了药铺,并让春来去镖局找到慕神医,救了尤五性命。
那妇人依旧僵在那里,动弹不得。柳云桥道:“欢迎来到洛阳,洛阳不欢迎行凶的人。一个孩子都知道谁对谁错,好好想想。以后杀猪屠狗可以,杀人不行。你丈夫虽然死了,也是罪有应得。一个时辰之后,你的穴位自会解开,不过后半辈子只能干你的营生买卖了,别再杀人!”
说完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碎银子,扔给了掌柜:“掌柜的,这是赔你家当餐具的银子。”
酒馆里食客们传出一阵掌声,人们记住了这个人——东方镖局的雷云。
2、排兵布阵
翌日便是四月初七,三月份的洛阳本是阳春三月,春意盎然。到了四月上旬前几天碧空万里,天朗气清。
不成想初六、初七又是阴雨连绵。眼看就是打镖比武大会,偏偏天公不作美。
雷一诺召集了镖局管事人到正堂商议打镖战术。他浑厚沉稳的声音回荡在华堂:“诸位,明日就要开战了,诸位可有良策,说来听听。”
宗先生道:“这不简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姓姚的以往都是第一场派最厉害的,首场取胜,打掉对手信心,第二场拼死取胜,第三场就随便打了。所以我们也要派出跟他们相应水准的对手,不就赢了嘛。”
雷鸣道:“大先生说的有道理,他们的三名镖师都是强、中、弱的出场方式。第一个必定是黑虎姚振武自己;第二个就是他的大徒弟飞天豹陆震海,第三个是他二徒弟射天狼陆震江。”
慕神医道:“那姚振武乃是白虎孪生弟弟,西门镖局西门家家生奴,自他爷爷就在西门家当伙计做镖师。这白虎、黑虎不仅力大无穷,形意五星拳深得我二师兄西门乘风真传。”
雷一诺环视四周,问道:“那我们怎么对付呢?第一场对黑虎,谁来打?”
乌子虚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是云桥了,第一场不能输。事关士气和镖局颜面!”
一直沉默的郭权,将旱烟管重重磕掉了烟屎,慢悠悠道:“我也看过那姓姚的,力量强大,拳下有力道。但是应变和速度也就那么回事了。第一场事关门面,鸣儿出战稳操胜券,打赢了就是一举两得。”
宗先生附和道:“对对对,老镖头言之有理。鸣儿、盖子打这一场最合适。”
这二人互相捧臭脚,心里那点小算盘,在座的都心知肚明。
老掌柜雷一诺听完并未表态,接着问大家:“那第二场、第三场谁打比较合适?还有,别忘了这只是洛阳镖门亮镖,后面还有天下镖王争霸赛呢,这回可是争夺皇上御赐的金镖玉牒,兹事体大,非同小可。”
慕神医道:“依我看,第一战还是让盖儿去打,下来云桥打,乌大侠最后打。这样下来可能是三战全胜。最后一场更重要,就由鸣儿和云桥代表镖局夺镖王就是!”
老掌柜雷一诺点了点头,心下基本有了主意。他扭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柳云桥,问道:“云桥贤侄,不知你有何妙计?”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这一年半里,柳云桥总是关键时刻有妙计,众人皆知。
柳云桥沉稳地说道:“诸位一定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田忌运用策略战胜不可一世的齐威王。所运用的策略就是下等马对敌人上等马;上等马对敌人中等马,而最后以中等马对敌人下等马。战略性失掉一马,三局胜二!”
众人听完这番言论和计谋,心中惊奇钦佩。
慕神医和雷一诺互相对视一番,点点头。
雷老镖头道:“不愧是绿营标统啊,兵法大智慧。你的意思第一局派一个武功逊色一些的,输掉也无妨?后面连扳两局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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