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仁一袭紫袍,仙风道骨,他气定神闲,对手逐渐处于下风之时,他依然镇定自若。
正当众人看的起劲意犹未尽之时,二人却对视哈哈一笑,收了招数,执手并肩,行至凤凰池边的石桌边。
“哈哈哈,好你个老酒鬼,还是那么咬牙坚持忍着,别以为我打不过,我是看你身板瘦弱,让着你呢。”
南宫仁笑道:“赫连大哥,别来无恙。大哥一直承让我,只用了六七成功力,我愣是全力以赴,也是力有不逮呀。”
说着,他开心将他介绍了给了西门落烟。“嫣儿,这位就是我经常跟你说的天哥,复姓赫连。赫赫有名的四大金镖排行老三,江湖人称盖世太保。”
来人正是大名鼎鼎的盖世太保赫连天,四大金镖排行老三。
顺带提一下,四大金镖分别是老大玉面金佛雷震子雷一诺,老二西域狻猊西门乘风,老三盖世太保赫连天,老四就是凤鸣酒仙南宫仁。
赫连天乃是西夏贵族之后,家族东迁至京城累世为武官,他曾祖一代便投入神机营报效祖国,他自己成为三皇炮捶掌门人宋彦超门下弟子。
赫连天身形高壮,古铜色的脸上,目光如炬,蓄着络腮胡子。他十分豪爽健谈,每说话必大笑不止。
西门落烟拱手施礼道:“西门镖局西门落烟讲过赫连前辈,请多多指教!”
赫连天微笑道:“好啊,好啊。你就是西门家大小姐,太谷县大名鼎鼎的镖门花木兰,巾帼不让须眉啊。”
西门落烟低下头道:“赫连前辈谬赞了,洛嫣惭愧。只是自小跟随家父学了一招半式,在镖门跟着跑腿打杂,相比赫连前辈叱咤江湖,实在是不足挂齿。”
赫连天笑道:“哈哈哈,别谦虚。早就知道有你这号人了,青仁老弟跟我喝酒还说起过你。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嘛。我们四大金镖里,西门老英雄可不是盖的。这叫老子英雄儿好汉,生个闺女花木兰啊,哈哈哈。”
西门落烟脸色微红,难为情说道:“今日能亲睹赫连前辈盖世神功,真是大开眼界。”
南宫仁道:“刚才可是赫连大哥让着我,天哥是天下三皇炮捶之神宋彦超先生关门弟子,武功可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既沉稳刚劲有快猛巧捷,又飘忽轻灵。便是外家拳上乘境界,天下屈指可数!”
赫连天又大笑着摇头道:“哈哈哈,我这两下子比起师父差十万八千里。”
西门落烟道:“天哥,我听我爹说内家练拳养精神,外家刚猛耗精华,适才所见,天哥是少数做到内外合一融汇贯通。青仁大哥可是一向心高气傲,能得到他夸奖的人,可能除了武林三圣三绝,就是天哥了。我爹也算是老江湖了吧,都入不了他的眼呢。”
赫连天仰天开心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道:哈哈,这话我信!仁弟是个实诚人,简单实诚,不说假话,不会溜须拍马奉承我。他不喜欢就是真不喜欢,他要是喜欢,就是真心的喜欢。所以啊,妹子,你还是跟我一样,懂他,懂了吧?”
南宫仁和西门落烟同时有些脸红,他赶紧说道:“好了好了,天哥,咱也都别这儿互相吹捧了,坐下吃茶,等会就吃几口扬州新鲜的刀鱼,再来一壶我家乡的绍兴花雕女儿红吧,如何?”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西门落烟。
赫连天道:“这刀鱼味道不错,就是这花雕还是算了吧,软绵绵的,没劲。还是给我上那草原上的扳倒驴吧,要么就来一壶塞外的烧刀子吧,那才带劲。”
西门落烟道:“别说天哥了,就是我都喝不惯那女儿红。这样吧,仁哥你喝你的女儿红,天哥整那烧刀子,我陪着。”
赫连天一听,越发开心。便为自己个西门落烟各自斟了两碗,直接跟西门落烟碰着一饮而尽,大手抹了一下嘴说道:“真带劲,大妹子,你这酒量和酒风对得住你这风火佳人的名头,喝最烈性的酒,吃最辣的菜,骑最快的马,使最利的刀。不像他,还凤鸣酒仙呢,就拿那醪糟汤对付着。”说完瞄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南宫仁。
南宫仁只是笑而不答,西门落烟赶紧圆场道:“天哥,真要是你说的那样就好了,最近天天泡在酒里了,陈年汾酒、潞安自不必说,苏州惠泉酒、塞外的烧刀子、草原上的扳倒驴、宫里赐的康熙四十八年,还有老家的陈酿花雕,你去厢房还有前堂看看,都快成酒窖了。别人是隔三差五喝一点,或者是亲友聚会应酬着喝,他是酒当水喝,酒当茶喝,练功也喝,走镖也喝,弹琴吹箫之罅咪一口酒,枕头底下也是压着一壶酒,走镖谈买卖不给银子呢,可以!给酒啊。今儿是你来了,那可不是逮和放开喝的由头了,天哥不要见外,是我今儿给他下了禁酒令了。今儿您是贵客,我陪你喝!”
南宫仁见自己的糗事在好友跟前被穿帮,有些难为情,脸上有些尴尬,冲着赫连天呵呵一笑。
赫连天没有接西门落烟的话,而是南宫仁玩笑:“老弟,来走一个。恭喜你找到幸福滋味了,身边多了这么一位美貌的女子心疼你、管着你,多好,多幸福啊。这酒呢,是要喝,媳妇呢,也要!以后啊,喝酒的时候叫上我,别让她看见,哈哈哈哈。”
他的一番调侃直说的西门落烟脸色泛红。南宫仁幸福地看了一眼西门落烟,然后提议三人举杯共饮了一杯,算是化解了尴尬。
南宫仁指了指桌子底下的那几坛酒道:“天哥,今儿巧了,我本来打算正要去府上拜访您来着,说曹操曹操就到。咱们该说正事了,就是上回拖您办的浩公的狱讼案件,不知道有什么好消息没。”
赫连天的脸上忽然“晴转多云”,呷了一口烧刀子,再抄起汤匙,挖了一勺子花生米嚼了起来。
短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就是西门姑娘大哥西门浩公那事吧,实不相瞒,恐怕不容乐观哪,这事难办!”
西门落烟和南宫仁的脸上同时都很凝重,南宫仁也紧张起来,赶紧问道:“哦?天哥说来听听。”
赫连天道:“前段日子哥去了直隶和东三省,为内务府督办押运一批皮货老参之类的。回来就听说了这事,我还以为就我们北野镖局那几峰骆驼和几条镖犬,那叫哥啥事啊。我家那位萧掌柜的就是脾气大,但并不是狠毒之人。而且,她知道令兄的事之后,就上书典史(清县公安局长)不予追究,不再追索经济赔偿。”
南宫仁皱眉沉思道:“既然天哥和萧大掌柜不再追究,那么也即是说,浩公目前没有放出来,就是因为其他的罪名。”
西门落烟道:“骆驼和镖犬的事,都是经济纠纷,就算是罪名坐实不过是赔偿银两。家兄目前关押两月有余,不审不判。甚至连亲属探视权都被剥夺,我镖局上下也想尽了办法营救。照天哥说来,我哥哥的罪名就是霍铁匠的死?”
赫连天叹了口气道:“霍铁匠死的非常蹊跷,死亡现场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能证明就是令兄所为。但是这两件案子被人生拉硬拽扯到一起。不光是三条人命那么简单,而是诬告你们镖局藏了违禁的兵器、火器,还有从西域和口外走私铁矿石,勾结霍铁匠私造兵器!”
西门落烟倒吸了一口凉气,南宫仁也没有料到事情竟然会如此严重。她问坐在她侧面的赫连天道:“天哥,我们西门镖局,我爹我哥的为人恐怕您不是不知道,而且跟其他三家一样都是御赐金镖,办过皇差,押过皇杠,对朝廷恩典感恩戴德,怎么会有对朝廷不敬的事。一定有人陷害,这个私藏兵器到底是什么罪行呢?”
南宫仁道:“了不得,这个罪名要是坐实,可是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朝廷为防民变,不仅限制汉人军职,装备粮饷也是向八旗倾斜,禁止三十人以上聚会,禁止民间习武,就连钢铁都是限制买卖的。倘若私造兵器者,一经发现就是大罪。”
西门落烟沉思道:“究竟是得罪了何人,要跟我们过不去,诬陷我大哥,还要置我全家于死地呢?”说着,她忽然想起了那日黑狼在霍铁匠铺发现了一块牌子,她素来与黑狼有旧,就让他叫人画了草图,并找玉器店工匠打制了一份仿制品。
南宫仁看了看图纸,将令牌递交给赫连天。那块牌子以前很少出现,只是最近的半年频频在江湖出现,而且都是伴随着杀戮、灭门、追杀、火拼等现场。
那就是玄圭门穷奇令!穷奇令分为三种,一种是金牌绝杀令,第二种是玉牌天杀令,第三种是铜牌格杀令。
金牌绝杀,寸草不生!江湖门派被灭门,一家老小几乎全被灭杀,现场肯定是金牌绝杀令,过年以来金牌绝杀令多次出现,华北、华中、华南和江南一带已经几十家镖局被灭门,漕帮多个堂口也被端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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