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横财暴富
洛阳城外,郭家院子,郭盖带人搬进了好几件精美家什。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红木茶几、沙发和花架等,一共十一件套,同样的精致完美,做工考究,选料精细。
儿子郭盖十分风光的走了进来,吆喝道:“好,好,好!弟兄们辛苦了,摆好,对,就这么放。”
说完,掏出了一大块银子,“好吧,哥几个喝几杯去,不用找了!”
送走了抬家具的,又来了一拨人,这是送家居饰品的,一铲子的高档精品:大件独山开光玉貔貅、花丝镶嵌镀金观音像、青花雉鸡牡丹纹凤尾尊、仿成化款青花团凤杯、斗彩团花纹罐、扬州八怪郑燮竹子对联中堂一套。
摆放整齐之后,打发了伙计,又从怀里掏出一西门铜镜送给了母亲,然后拎着两坛酒,来到院子里。
“爹,这是儿子孝敬您老人家的。上等好酒呢,可比杜康好喝。你看——康熙四十八年陈酿!”
说完,一脸得意地看着父亲,好像是在等待父亲的夸奖。
郭权头也不回,任石锁在手里上下翻飞。
郭盖见父亲不作声,便将酒放在石桌上,转身就要离去。
“把你那臭酒给我拿走,别脏了我的院子!”郭权冷冷地说道。
郭盖赌气似得回头将两坛子酒拎着就要走。
被郭权大声呵斥道:“拉回来的那些玩意儿,都给我抬走,从哪儿来的抬哪儿去,别脏了我的屋子。还有,再发现你和那姓姚的在一起,你立马给我退出镖局,回老家种地,造孽的畜生,还不快滚!”
郭盖的背影像一根木桩直挺挺杵在那里,竖起了耳朵。
听完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时候,郭大娘拖着一双小脚颤巍巍挪了过来。埋怨道:“我说你这老东西,娃娃有出息了,挣了银子又不是乱花,给屋里添置几件家什这碍着你哪门子事儿了?再说了,买了大件家伙什儿,还不忘给我捎个小玩意,还有你灌的马尿,孩子孝顺你不夸也没甚。可你倒好,吹胡子瞪眼挑理,谁欠了你一斗半升的,你吃了炮仗喝了酒了?”
郭权依旧是不回头,许久才回了几句:“妇人之见。你那是井底的蛤蟆—鼠目寸光。你就看到东西好,你想过没有,这置办东西的银子来路正不正?咱一个走镖的,就是个下苦的驴腿子。还敢这么铺张排场?给谁看呢?不怕人眼红害怕那贼惦记?”
“这,唉!你说你这辈子窝窝囊囊,甘心给人家当陪衬,当年也有发财机会也是让给了人家,当年放着个大掌柜也不当。孩子想给你扳个本你说你还不乐意。好话歹话就你一个人说尽了,都是你的理!”郭大娘接不上话,急的跺脚。
一说到往事,郭权本要发作,又忍了回去。
郭权停止了扔石锁,一屁股坐在了石凳子上,叹了口气道:“他娘啊,我一生习武走镖,走南闯北。老郭家就这一根独苗,我能不疼不爱嘛?可是你看他最近那个样子,武功也不练了,桩也不站了。见天下馆子听戏,喝酒斗蛐蛐,没事还往那窑子里钻,跟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游手好闲。”
“这还罢了,又是置办家具,又是穿新衣服,还买这么贵的酒,一坛就是五两银子,两坛酒够我们一家三口吃大半年!这钱哪儿来的,不是偷就是抢,要么就是赌的。走镖之人哪消受得起这个福啊,做人不能忘了本啊。我们就是一介武夫,看家护院的镖师而已,外面人家美其名曰“达官人”,那是抬举笑话咱呢。”
“他爹,我也问他这银子来历,他就说是镖局分的红。去年雷掌柜不是念你辛苦一辈子,给了一点那个啥份子嘛?我一听也在理,就没再多问了!”
“哼!分成。你一天窝在这巴掌大的地儿,围着锅台转,你能知道个啥?镖局自去年以来,出了几档子事,一趟镖在苏州城外被劫赔了一大笔银子,接着又是羊楼洞镖没接上又赔了一大笔,倒是遇到一单大买卖,是广州十三行的,可是那里面都是烟土,可怜的大侄子鸣儿又没经验,连同全部的镖师下了大狱,捞人跑腿,疏通关系,大哥几乎都是倾家荡产!刚平息了一点大哥自己又病倒了,雷响到现在生死下落不明呢。你说,镖局都成这样了,哪还有银子分呢,分明是在撒谎。”
郭权无比愤慨,说到老东家兼自己的好兄弟,一脸担忧。
郭大娘道:“哎,这个事情我也听你唠叨过,虽说大哥艰苦创业,苦心经营大半生攒下一份大家业,华宅十间,良田百亩,库有万金。可是雷东家和苏小姐负担重,家有百口人丁要养,还要打点上面,河对岸他舅舅家那个吃白饭的一家子要养,每年几度到少林寺斋僧。哎,家大业大,花销大,就像个筛子一样,架不住到处漏啊。”
郭权道:“可不是,算你个老娘们说了句有见识的话。”
“哎哟,你就别打趣挖苦我了。你是当家的,大事你不比我一个女人明白还得了?再说了,这,这大掌柜大东家本来应该是咱们老郭家,你自己非要拱手让出去,我能拿你怎么样。”
郭大娘一说就扯到过去了。
老郭镖师一听老伴又扯那陈芝麻烂谷子,就不想理她了。
郭权抄起了酒坛子,直接对着坛子喝了一大口酒,皱眉摆了摆头,冲着郭大娘摇了摇胳膊:“罢了罢了,你个妇道人家,甭瞎操心了,我自有轻重。”
谁知郭盖居然又回来了,理直气壮的说:老爷子,您闷在这个小院里,外面的世界变化大了去了,您那些名贵家居都是官老爷们低价收购的,花的银子不到新货的一成。您想不通吧,自打那补丁天子荣登大位,一切回到入关前啊,把那些个没人会用的糠灯、牛皮制成的蠢笨的乌拉、不施油彩、不加雕琢的拐杖啊简陋的物品都仔细琢磨了一遍,听着父皇的讲解,回想着祖先创业的艰难,立志要节俭律己。”
“与皇后二人一拍即合,立即找人搬走了房间里除了床铺桌椅以外的家具陈设。此后,每日下午四点前后打发太监出宫买烧饼。来回路远,太监怀里揣着烧饼,一路小跑,烧饼仍不免冰凉坚硬。夫妻二人毫无怨言,沏上一壶热茶,啃完烧饼,立即上床睡觉,这样,连灯都不用点了。你猜怎么着,上行下效,地方官员都在仿效天子节约啊,都穿补丁衣服,家里豪华家具一律低价甩卖。我这买家具的钱,就是贩了几趟破补丁的官袍赚的!”
郭大娘一脸惊奇,将信将疑地问道:“啥?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官老爷们连个排场家具都不敢用,还学老百姓穿补丁官服?哎哟喂,我可真是老了,看不明白。他爹,孩子从小就是闷葫芦,三锥子都扎不出个屁,连撒谎都不带会的。我听着,他没哄我,我觉着你是错怪娃娃了。”
“给你根竿儿,你还顺着爬了是吧。娘俩穿一条裤子了?官老爷们卖家当,凭啥子到你屋里,你面子大还是你胳膊长,还是你老郭家祖坟上冒了青烟?你贩破官服挣了银子,还有脸了,那我问你,你的货从何而来,又是从何而出,多少差价?再说了,放着正经走镖护院的买卖不干,你捞个啥偏财,这不是不务正业吗,你对得起老东家的栽培和信任嘛,你对得起你祖爷爷传下来的那双铁鞋吗?你给我脱了!”郭权将郭盖母子驳斥的哑口无言,越发的气愤不已,就要过去扒拉儿子脚上的铁鞋。
郭大娘护犊子心切,赶紧拉住了郭权。
孰料郭权并不避让,而是一个凌空飞旋转身,整个人就上了磨盘子上。
郭权纵身一跃上了磨盘,一个侧踢对准了郭盖的小腿,郭盖单肘迎腿,右手掌上翻反攻郭权面部。
少林功夫出身的郭权梅花桩功夫炉火纯青,他下盘稳健,步伐诡异灵活,无论:大势、顺势、拗势、小势均是熟稔万分。
只稍微挪动脚步,稍一闪身,右手一个龙绞手,反制住了郭盖。
郭盖深知父亲眼疾手快,力大无穷,只一个转身就以巧劲化解父亲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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