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库丁附和道:“崽儿花爷钱不心疼。”
库丁猴抢白道:“南宫总镖头为人仗义,耿介拔俗,洒脱无羁。那一身太极可是大师所传,带艺拜师学的形意拳可是杜老镖头亲传的,晋阳府没有几个人是他的个儿。他只爱喝酒交朋友,做人也没架子。对钱呢,并不是很在乎。所以我们最好还是去请南宫仁镖头吧。”
众人然之。
“都在啰嗦什么呢,叨叨个没完没了的,把嘴都给我闭上。快干活!”
正当库丁们商议热烈之时,看守的兵勇们也正吃完了晌午饭,见库丁们聚众商议窃窃私语,立即凶神恶煞的训斥起来。
库丁们不敢造次,立即投入到辛勤的铸银工作中。
3、河套四狼
库丁猴所言不虚,库丁范确实被敲了竹杠还被抢,受伤不轻。
这帮人的后台靠山不是别人,正是那有名的“臭靴子”王天琪,联顺镖局所谓的大先生疤脸书生,其实是个狗头军师,每出一计都是漏洞百出丑态百出。
他的“一抢二保三骗银”的如意算盘在第一环节,就被那帮嘎杂子搅和乱了。
开始几天开煞有介事装着保护被抢对象,后来发现那样做太慢,根本不符合他们一向形事作风,索性就直接骗直接抢了,大把的银子迅速进了天顺镖局王天琪的囊中。
疤脸书生吴峦庸怒斥矮胖大胡子镖师:“好点子好计谋,如果得不到好的执行落实,那就是一堆狗屎。有句话说什么来着,歪嘴和尚乱念经。”
胖胡子镖师不屑一顾,鼻孔里轻声哼了一声。他心想:哼,你个书呆子,秀才造反十年不成。不就是弄点钱么,费那事干嘛,直接抢了不就完了吗,哪来那么多的弯弯绕啊。
不过他是一个心口不一的人,尽管心里对这个一脸疤痕的书呆子不认可,但是他嘴巴上却假装着对他很尊敬。
因为,这个自称能写会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富五车的“大先生”,可是王天顺花了大价钱付出大代价才聘请到的高参,目的就是用来装点门面,好摘掉自己“臭靴子”这顶帽子。
“哎哟,大先生,您足智多谋,你看我这是个粗人,真的是没有领会你这大计谋的深层含义,兄弟们在干事的时候,也是情况紧急,也就没想那么多了,直接把钱给拿回来,您看我这真是大错特错不是。”
胖胡子镖师表面是在解释歉意,确是讽刺挖苦和邀功请赏。
疤脸书生拍着桌子,大声说道:“大掌柜不光是需要钱,凭咱大掌柜的人脉和能力,还差这点银子吗?鼠目寸光。告诉你,我们联顺镖局需要的是名声,需要的是更多的优质相与,比如大商号,比如大东家。所以,不能硬着来,我们要保护名声,懂吗?”
胖胡子啧啧啧的砸吧嘴唇说道:“啧啧啧,大先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您可是高瞻远瞩,百年大计啊。我们都是粗人,可不懂这一套啊。以后啊,您可得给我们教教,成不?”
疤脸书生气呼呼的,胸口大幅度起伏,他拧过脑袋,不理会胖胡子镖师。甩出了一句话:“哼,秀才遇大兵,有理说不清。”
王天顺一向是和稀泥,他插科打诨逗趣道:“好了好了好了,上嘴唇下嘴唇他娘的还打架呢。一家人吵个狗屁呀。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都是为了镖局的生意,所以呢二位都没有错。家雀不尿尿,各有各的道。只是他娘的做事方式不一样嘛,走走走,老规矩今儿晚上老三样。先去醉乡春吃饭,再去梨春苑看戏喝茶,斗蛐蛐,最后一站呢,肯定是醉花阴了。咱哥几个爽到天亮,过几天再带你们去郊外看旗人熬鹰,训狗,抓兔子。让你们开开眼,麻利点,都走吧。”
王天顺素来在青楼酒馆赌坊厮混,游手好闲大吃大喝便是他的最爱。
只要手里有点钱,第一件事肯定是风月场所**蚀骨。
时间一长,手下人也跟着上行下效,紧靠臭靴子看场子那点收益根本就是杯水车薪。陈柱国逐渐对这个混混也失去了新鲜感,慢慢收缩了他代理收税的权限,所谓的联顺镖局不过是个空架子。
三个人来到了醉乡春,正赶上黄昏饭口节点,太谷第一楼名副其实,此时正是人山人海。
兜里有了钱的王天顺趾高气扬,无比神气。进了店就高声喊道:“小二,切三斤上好的牛肉,过油肉来一盘,九味白肉,莲蓬沙锅鸡,晋阳大烩菜,蒲棒长山药、鹌鹑茄子、酱梅肉荷叶饼、黄河鲤鱼炖豆腐再来三斤烤羊排,上好的汾酒来五斤,要快,快!”
跑堂小二格外兴奋,他记性惊人,听一遍就将王天顺所点的菜品和酒水以及分量,记得一清二楚。
“得了,三位客官爷您稍等!”
转眼之间满桌子美味佳肴,疤脸书生和胖胡子镖师也忘了刚才的不快,推杯换盏,大快朵颐。王天顺自己倒是吃的不多,一直劝酒劝菜。
疤脸书生忽然发现王天琪心不在焉,吃菜喝酒都是漫不经心,眼睛时不时往靠窗户附近一桌扫视。
“我说镖王大掌柜,你倒是吃菜喝酒啊,今儿是怎么了,有心事吗?还是发现谁家俊姑娘小媳妇了?看上就抢过来啊。”
王天琪白了他一眼,奚落他道:“大鱼大肉都塞不住你那张嘴。你们吃着,那有个熟人,我过去照应一下。”说着提起了酒壶,拿着一个大的鸡缸杯,朝靠窗户的一个半开放的雅座走去。
正是西门镖局西门毅带着四大金刚和内外柜,一旁坐店保镖的西门落烟时不时也走进去搭个话,顺带还进去咪上一杯酒。
完事又坐到酒馆大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王天琪斟了满满一大杯酒,陪着笑脸说道:“少镖头,不不,西门大掌柜,各大镖师,尤大先生,刘外柜,好久不见了。来来来,今儿个天琪敬你们,我连干三杯,再一个一个敬,大掌柜您看成不?”
其他人只是礼节性的端了端杯子,嘴唇都不沾一下酒。青龙一向清高,他看不起这个从西门镖局走出去的“臭靴子”败类,连眼珠子都不转过去。
刘铁嘴站了起来,跟王天琪碰了下杯子,眼睛上下来回打量了一下他,说道:“哎哟哟,这不是王大掌柜吗?瞧你这个架势,绫罗绸缎,锦衣玉食,器宇轩昂,怕是发了大财了吧。可以啊你,有道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看这没多久你可是黄鼠狼批了身狼皮,真当自己是大尾巴狼了,可是也别忘了。有的人是天生富贵命,有的人哪,那是拆了茅房起高楼,臭底子在那儿呢!”
王天琪倒也不生气,他仍然跟刘铁嘴套近乎:“哎呀,刘外柜还是那样的一张铁嘴啊,谁都说不过你,死的能说活,活的也能说死。我就是混口饭吃,这几年运气好点,赚了点吃饭穿衣的钱。这也多亏了当年老镖头和各位兄弟的栽培不是。今后啊,生意上的事呢,还需要少掌柜多关照,您那边庙大佛大,要是有看不上的剩菜剩饭,给我匀一口,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刘铁嘴一听,又是一阵挖苦讽刺:“关照?合作?啊呸。合着您这是老鼠腰里别一把刀,就有胆子去打猫了,有几个臭钱就胆肥了是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臭名远扬的臭靴子也配跟赫赫有名、首屈一指的华北西世镖王合作?你可要搞清楚,镖行几百年的规矩,名门正派跟臭靴子就是井水不犯河水,不共戴天。懒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哼。把这酒给我喝了!”
刘铁嘴一番冷风热潮,搞得四大镖师和内柜都忍俊不禁,尤大先生噗哧一口酒喷到了桌子上。
这时候,西门毅发话了:“行了,铁嘴。得饶人处且饶人,天琪好歹也是自立门户的人,至少也曾经为西门镖局卖过命。来,天琪,咱们走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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