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欲擒故纵
四个人对库丁曹一顿暴打之后,亮出联顺镖局的手牌,并扶起了库丁曹。
其中一个蓄大胡子的人是他们的头头,他友善的说道:“曹库丁,久闻大名。以后联顺镖局就是你的保护伞,只要有我们联顺镖局在,这帮龟孙子嘎杂子就不敢跟你动手,更不敢张口讹你银子。谁要是跟你过不去,他就是我的仇人。是龙,我打断他的角,是虎,我拔了他的牙!”
大胡子镖师的一番豪言壮语,说的库丁曹颇为触动。他激动地说道:“曹某感谢各位兄弟仗义出手搭救。走走走,醉乡春喝酒去,我做东!”
大胡子镖师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看你说的见外了吧,甭客气。自家兄弟,还用得着这一套虚礼吗。”
库丁曹过意不去,还想客套一番,都被几个镖师婉拒了。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简直不敢相信。
难不成真是遇到了行侠仗义的侠客不成?
之后的几天里,库丁曹的生活回复了平静。依旧按时上班铸银,下班“带货”,晚上要么喝酒,要么去醉花阴,有时候也去“暗门子”消遣一番。
2、财多是累
这一天库丁们正围成一圈吃饭,七嘴八舌的边说边吃着。
其中一人瘦的皮包骨头,一边吧唧嘴嚼着馒头,一边说得眉飞色舞。
他就是伶牙俐齿的库丁猴。
“诶,你们都知道不,库丁范昨天被讹又被抢了。就在孔方巷子口,你猜怎么着,他刚出去准备去那暗门子找马寡妇。忽然斜刺里冒出个人来,正怼着他的肚子和胸口,然后你们猜怎么着?怼他的人跟个死尸似得直挺挺就跟地上那么一躺。”
“那库丁范一向胆子小,一看这架势吓出个好歹,又是赔不是又是掐人中。那人还是没动静,继续躺在地上。库丁范估摸着,这是不是自己倒霉怼上个痨病鬼呀,身子骨儿太弱让自己硬是给怼死了。”
众人听的入神,库丁们左手抓着一个馒头,右手筷子停在了空中,瞪大了眼睛问道:“那后来怎么着了呢?”
“能怎么着?跑呗!要么就是痨病鬼,让那福Shou膏给抽干了身子骨,要么就是碰瓷党,非敲你竹杠不可。库丁范虽然胆小可是机灵着呢。”
一件小事却被库丁猴说的跌宕起伏,众库丁就跟听书一样,被带进去了。
库丁曹想起了自己前几天的经历,插话道:“那不是跑掉了嘛,怎么还给抢了?”
“就说呢,事情没那么简单。库丁范撒丫子就跑,窜到巷子口就被几个大汉给堵了。那帮家伙,狠着呢。二话不说,劈头盖脑一顿拳脚相加,打的库丁范是满地找牙跪地求饶啊。”
库丁猴忽然压低了嗓门,贼眉鼠眼滴溜溜转了几圈之后,凑到人跟前说道:“身上那点私货,被抢了,还被挟持到房子里,敲诈了一大笔,你们猜多少?”
好几名库丁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多少?”
库丁猴伸出了两个手指头:“这个数!”
“二两?”
“二两?你胆子让狗吃了?往大了猜!”
“二十两?”
“再往大了猜!”
“难道是二百两,我的天!”
库丁猴嘴巴一撇,脑袋一歪回应道:“对,二百两啊,库丁范这五年八年可算是没了收成,白干了。”
库丁曹的心揪了一下,心有余悸的说道:“什么人这么狠?这可不仅是碰瓷那么简单了,这是抢人啊。是不是一帮嘎杂子下的手?”
“看那帮人的身手,绝非一般的碰瓷党或者是下三滥的嘎杂子,像是专门做这个事的一伙人。尤其是他们中的一个大胡子,他五短身材粗壮有力,功夫尤其生猛,下手狠毒。你没见库丁范没来上班吗,郎中说肋骨断了三根,床上躺着呢。今后啊,咱们库丁可要小心啰。”库丁猴说完,咬了一大口馍,喝了大口菜汤。
库丁曹一听是矮胖大胡子,心想:自己前几天遇到几个嘎杂子碰瓷的差点被讹了,幸亏被那个矮胖大胡子镖师出手搭救,这次矮胖大胡子如何成为碰瓷党呢,撕破脸皮之后又抢劫。可能不是一个人吧。
他疑惑的问道:“矮胖大胡子?是他把库丁范打伤的吗,据说他可是天顺镖局的大镖头啊,王天顺的忠实走狗。”
那次被他救过之后,打听出这个原来就是有名的王天琪镖局的,本来一直反感的“臭靴子”,那次事件以后扭转了看法。
对面的一个老库丁说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我看最近挺反常,我看准时有帮嘎杂子盯上咱们了。谁让咱们是库丁呢,外人眼里的有钱人,准们针对咱们下手。不敢报官,不敢找帮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库丁曹道:“这是风水轮流转,今年到咱们家了。前段日子是戏院被抢,青楼被劫,茶楼被砸。最近是咱们被盯上了。以后下班不要单独走,几个人搭伴回家。晚上不要出门,更不要去下馆子逛窑子抽福Shou膏,那暗门子也少去。”
“对,师父说的对。”几个小库丁都跟着附和。
库丁猴吃完手里最后一口馍,快速扒拉完碗里的菜,放下筷子说道:“师父,我看这回咱们真是让贼惦记了,这几天不太平。实在不行,咱们就请镖局吧。一个月镖利二十两,咱们三十个人,每个人一个月还不到一两银子呢,七百文钱。好吧,这个钱大家凑一下,统一交给曹师傅吧。”
库丁猴的这个主意一说,有的点头称是,有的不置可否,有的沉默不语。
老库丁说道:“我觉着吧,得先找到镖局签了契约,再交钱不迟。这桩生意得派个代表去谈一下吧。”
库丁曹道:“老师父说的很对。这晋阳府大小十三家镖局就数西门镖局、南宫、北野几大镖局里选一家吧,至于那些臭靴子就不考虑吧,三脚猫的功夫也只能给妓院赌妨烟馆站台了。”
库丁猴一向消息灵通,是个非常八卦的人。听到这里,他又插话道:“师父,您还不知道那东胜镖局早都没影儿了,二十几年前就迁到洛阳改成东方镖局了。北野镖局那大掌柜的萧一娘可是京城来的,总镖头赫连天可是宋氏三皇炮捶和的传人,还有那三十六点赵子龙大枪,所向无敌。人家干的都是皇杠子财大气粗。咱们这苍蝇大的一点肉,不够大老虎塞牙缝啊。那些大商号都请不动,何况咱们这帮可怜的库丁啊。”
库丁曹道:“是啊,也只能找西门镖头或者南宫镖头了。西门镖头刚接钥匙,雄心勃勃要将西门镖局发扬光大,开疆拓土的的**很强。我跟他们的外柜刘铁嘴关系还不错,据他透露西门镖局又是扩张买地盖房,装潢气派,又是要开设分局,又是上层公关打点官府,几大商号也是频繁活动,所以老镖王攒了那点家底,让这少镖头一上手,就挥霍得七零八落,弄的尤大先生也是四处筹钱。所以他们现在可是捉禁见肘啊。大小生意都是来者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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