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到中军营帐不远处只见六名辽兵推着陆,聂,王三人行了出来,身后跟着三名壮汉,手捧虎头大刀,虎视眈眈。琼嘉公主心头一惊,抢步急行过去,挡路拦道:“站住,你们干什么?”那六名辽兵见是公主大驾,拱手作揖,道:“启禀公主,我们奉了皇上旨意,要将这三名宋将斩首。”琼嘉公主大惊道:“什么?斩首?”说着双目望向王伯昭,款款深情,不能自已。王伯昭三人见到琼嘉公主到来颇显不自然,尤以王伯昭为最,眼睛只在她脸上轻轻撒过便即飘向了别处。琼嘉公主眼望那几名辽兵冷冷的道:“本公主下令,不准斩。”六名辽兵脸色木然,面面相觑,一辽兵道:“公主,处斩这三人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我们……我们怎敢违抗。”琼嘉公主埋头不理,双手背负身后,一副倨傲姿态,说道:“父皇那里自有我去说,你们不必多管。”那辽兵慌道:“公主,这可不行,这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小人只能得罪了。”说着便要押着王伯昭三人前行。琼嘉公主伸臂阻拦,怒道:“你们敢。”那六名辽兵神色为难,彷徨难计,琼嘉公主对王伯昭有情军中早有耳闻,皇上虽然下令处斩他们,但琼嘉公主最得皇上疼爱,不到最后关键谁也难保变数,六名辽兵低声计较道:“这该怎么办?”一辽兵道:“我去请皇上定夺?”说道:“公主,既然你为他们求情小人也不敢忤逆,只有请皇上来了。”
琼嘉公主道:“你去请吧。”一个声音突然叫道:“不用请了,朕来了。”只见耶律延禧同一班武将缓步行了过来,耶律延禧道:“你又在这里胡闹什么?”琼嘉公主慌忙跪地,道:“父皇,女儿恳求你饶他们一命吧。”耶律延禧道:“我本不欲杀他们,只要他们肯归降,我不但饶他们性命,还可重用”琼嘉公主起身盯着王伯昭道:“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要执拗?”王伯昭轻叹一声道:“生为宋国人,死为宋国鬼,临死之前能见你一面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公主盛情,看来在下只能辜负了,我……很歉意。”琼嘉公主神色凄然,缓缓摇头,道:“不,你不能死,我不让你死。”王伯昭黯然神伤,不知该说什么好,琼嘉公主望着陆聂二人道:“两位兄弟,难道你们就不能劝劝他么?”陆彦霖道:“公主殿下,我们兄弟一般的心思,你……你就不必多说什么了,不就是死嘛,我们不怕。”琼嘉公主红唇紧咬,目光深沉的直盯着王伯昭,既感气愤又觉痛心,咬牙道:“你当真如此寡义?”王伯昭低头说道:“对不起,我……对不起。”
一旁耶律宗术哈哈笑道:“三妹,看来人家根本就不领你的情呀,你这是自作多情了吧。”琼嘉公主勃然变色,怒道:“你闭嘴。”耶律宗术被一通抢白,怔了怔,随即笑道:“对不起,是我失言。”琼嘉公主白了他一眼道:“父皇,他既然已经战败被擒你又何必定要杀他,他对你的威胁已经不存在了,你就心存慈悲饶他一命又能如何?”耶律延禧望着王伯昭三人峻拔的背影微微动容,一声轻叹。耶律宗术见父亲神显慈色,说道:“父皇,方知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你可不能心软呀”琼嘉公主急道:“大哥,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耶律宗术不悦道:“我还想问你呢,你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你到底是哪国人?”琼嘉公主道:“这有什么分别吗?总之不能杀他。”耶律宗术道:“你说了算吗?”耶律延禧愠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再吵了,雪莺,你大哥说的有道理,这不必父皇多给你解释吧。”琼嘉公主眼圈一红,凤目泪湿,抽抽噎噎道:“父皇,女儿今天也有一句话撂在这里,你要是杀了王伯昭我也就不能活了,我的性子你知道,我说的出就做得到,你……你看着办吧。”耶律延禧怒道:“你……你真是荒唐,堂堂一国公主竟然为一个宋将说出这样的话来,你敢威胁朕?当真是放肆至极”
琼嘉公主双膝跪地,苦苦恳求道:“父皇,请恕雪莺不孝,王伯昭对我有救命之恩,今天你要是不能依我,那我只有还了他这条性命,免得做一个忘恩负义之人让人耻笑。”耶律延禧见爱女说的情切不禁心头一软,他深知女儿对王伯昭用情极深,但若是真就放了王伯昭不免如儿子所言纵虎归山,但若不肯依女儿之言她定会为了王伯昭共赴九泉,这却是自己万万不愿见到的,一时彷徨无计,踌躇满怀,突然脑中灵光一闪,说道:“王伯昭,既然公主为你求情你说我是杀你还是留你?”王伯昭笑道:“要杀要留全在于你,不过要我投降是万万不可能的。”耶律延禧脸现怒容,转即笑道:“好,很好,三国关羽不叛故主硬死不降孙吴,看来你颇有古人之风啊,朕很欣赏,看在公主的情面上朕可以不杀你。”耶律宗术听了此话急道:“父皇,不能啊,你……”耶律延禧抬手示意打断了他的说话,道:“朕话还没有说完你急个什么。”接着道:“但朕也不能放了你,只能先将你关在这里,等破了雁门关再做计较。”
琼嘉公主见父皇开恩喜不自胜,跪拜道:“多谢父皇。”耶律宗术心头发堵很是不乐,说道:“父皇,这王伯昭的本事你是最清楚的,他这两位兄弟倒不足为虑,但若是万一他逃脱了该怎么办?谁能保证的了他不会再来行刺,三妹她能保证吗?”琼嘉公主急道:“能,我能,我会时时看着他的。”耶律宗术嗤笑道:“时时看着他?你已经是半个宋人了,能看的了吗?”耶律延禧冥神想了想道:“那依你说该怎么办?”耶律宗术道:“父皇既然已经答应三妹不杀他了,儿臣也不敢再做主张,但为了安全起见必须废去他的武功,这样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琼嘉公主连同王伯昭具是一惊,陆彦霖,聂盖雄也大惊慌急。王伯昭道:“大辽皇帝,你还是杀了我吧,废人武功等于是断人经脉,与其这样还是让我死了的好,我这里谢过了。”琼嘉公主也忙求告道:“父皇,不能啊,你怎么能废他武功,这样岂不是让他生不如死,不能这样。”耶律延禧一时难计,他还奢想王伯昭能为自己所用,倘若废去他的武功岂不是竹篮打水?
旁边一武将见他犯难,近前禀道:“皇上,末将倒有一个两全之法可行,看皇上是否应允。”耶律延禧奇道:“哦?什么法子?”那武将道:“只要令练武之人气道不畅内力便无法施展,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行。”耶律延禧道:“那要怎样做?”那武将道:“只须用钩锁穿其琵琶骨即可,这样可令其内力暂失,不会有后遗之患。”琼嘉公主一听说要穿王伯昭的琵琶骨吓得几欲昏厥,求告道:“父皇,你不能这样做,由我看着他不会有事的,穿人琵琶骨乃是人身酷刑,你不能这样?大不了……大不了你将他监在牢里,求你放过他吧。”
耶律延禧想了片刻道:“朕已经法外开恩饶他性命,你不要再多说了,要不然朕只能杀了他,两样你选一样吧。”琼嘉公主满脸泪容,抽抽噎噎,不敢再说什么,走到王伯昭跟前道:“对不起,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请你原谅我。”王伯昭道:“你又何必为我求情,让你父皇杀了我倒也干净。”琼嘉公主道:“好死不如赖活着,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说着后又附近他耳边轻声道:“就算为了我你也要活着,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短短两句话足见公主深情,王伯昭心里赫然生出一股暖意。
耶律延禧自不知琼嘉公主悄言,下令将王伯昭三人重又带回中军营帐,不多时一辽兵便拿来了三副黑黝黝的锋利铁钩,只见那铁钩寒气森森,冷光逼人,旁观众人无不是面显惧色,望而生畏,陆彦霖,聂盖雄不觉间额头上已冒出黄豆大的汗珠。
王伯昭望了一眼那铁钩,道:“陛下,在下有一事请求,不知陛下可否答应?”耶律延禧道:“什么事你说吧。”王伯昭道:“请陛下只对我一人用刑即可,只要我逃不了我两位兄弟也决计不会逃的。”陆,聂两人见状齐声道:“三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是我们曾经的誓言啊。”陆彦霖又道:“做哥哥的怎忍心你一个人遭罪。”王伯昭道:“一人遭罪总好过三人受苦,两位哥哥,你们不要多说。”众人见三兄弟情比金坚,暗暗赞叹。
王伯昭道:“望请陛下应允。”耶律延禧缓缓点头,轻叹一声道:“好,朕答应你。”王伯昭微微一笑,道:“多谢陛下,那就请动手吧。”耶律延禧略一抬头道:“动手。”王伯昭双目紧闭,神色坚毅,伫立不动,两名辽兵近前分左右将他肩头紧紧按住,另两名辽兵手持铁钩自他胸廓直钉进去,王伯昭双拳握紧,牙关深锁,身子不住巍巍颤动,一张白净面皮胀的通红如火,双目粼粼布满血丝,额上青筋暴露几要蓬勃崩裂,众人只看的心胆发寒,汗毛倒竖,背心冷汗夹流而出。琼嘉公主也是秀拳紧握,心如刀绞,条条泪痕挂满脸颊,紧咬牙关扭过头去不忍心再看。就连耶律宗术也忍不住紧蹙眉头,脸上肌肉横抽,寒颤股栗,面容赫然,心里暗佩王伯昭英雄难得。
锁了王伯昭的琵琶骨耶律延禧下令将三人监入铁牢之中,命人严加看管,自与诸将商议攻打雁门关之计。
雁门关上游梦龙砸杯摔盏,坐立难安,自王伯昭兵败长蛇谷他就这般如此,他深知守御雁门关全赖王伯昭三兄弟之功,没有他们三人坐镇这雁门关实难守御,但皇帝既命自己为雁门关主将,倘若关隘有失自己绝难逃罪责,为今之计只有将一切责任推到他们三人身上,写表奏章,就说他三人不听将令,擅作主张,违令出击,致使兵败,损兵折将,这样一来既便朝廷罪责自己也可减轻责任,这是游梦龙精打的如意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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