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嘉公主生死不知,王伯昭心急如焚,更多的是爱惜体怜,如不是她为自己挡下大黑熊这一击现在躺在这儿的已是自个儿,眼见这黑熊又逞凶恶当下血气上冲,侧膀推开琼嘉公主,脚下加力,挺身坐起,一咬牙夹头向大黑熊撞去,王伯昭这一撞蕴藉了极大劲力,那黑熊虽然膀阔腰肥,体格健大,但经王伯昭这蛮力一撞还是向后扑跌,直滚出了一丈开外。王伯昭着地打滚滚在一旁,双膝跪地,面目朝天,猛吸一口气运起内劲,背上肌肉坟起,双臂剧烈颤动,额上青筋突突暴露,面皮胀的殷红一片好似抽血一般,“啊嘿”一声大吼奋力猛挣,“砰”的一声响捆在身上的金黄绳索被崩断为数节。
王伯昭跪在地上呼呼直喘,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滚而下,不容小息那黑熊已爬起身来,呼吼着朝王伯昭直冲过来,看来这黑熊显是怒极,待黑熊奔近王伯昭双手撑地忽地跃起半空,脚踢鸳鸯连环,“噔噔噔……”连踢了九脚,腿法迅捷无伦,疾如电闪,脚脚都踢在黑熊胸口,倏地又是一个腾空侧踢,一脚踹在大黑熊的侧脑,那大黑熊好似不受疼痛,微侧着头晃了晃脑袋看向王伯昭,挠了挠胸前受脚的地方。王伯昭见这黑熊皮厚肉坚,拳脚相加竟全无用处,心里着恼,暗骂道:“他妈的,我倒像是在给你挠痒痒。”
这时黑熊又已扑到,双举熊臂夹脑向王伯昭脑袋拍落,王伯昭身子一矮自黑熊腋下穿过,转过身来挥拳乱舞,拳影忽忽如雨点般尽向黑熊后背砸落,“咚咚咚……”好似打鼓一样。黑熊浑然不觉,转身挥臂扫向王伯昭,王伯昭后跃一步避开了黑熊这一击,双足点地倏地跃起,一招“长星追月”直踢向黑熊下颌,这一招是王伯昭自霸王枪法中的“鹰击长空”这一招中悟出来的,因为是足尖使力击敌脆颌,形似夜空流星直点明月,故此王伯昭取名美曰:“长星追月”,正是这个道理。
果然,那黑熊受此一击连连退了五六步,可王伯昭也因此彻底激怒了它,黑熊仰天一声咆哮,浑厚的双掌拍的“啪啪”作响,掌足并用呼呼的直冲过来,王伯昭见黑熊发了疯,大惊惶急,急向一旁闪躲,跃起半空头下脚上一掌拍落直击黑熊顶门,黑熊仰头举臂猛抓乱吼,王伯昭掌力未到先已被它抓伤了手臂,鲜血流出,劲力已衰,凌空一个翻转飘然落地,看着手臂上鲜血横流深可见骨的四道极深血痕心里充满惊怖。
王伯昭心挂琼嘉公主,举目回顾,见她仍自躺在地上动也不动,不知是生是死,想到刚才还活蹦乱跳,喜笑颜颜的美丽人儿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心中怜爱之意顿生,将满腔的怨恨尽数倾注在了这大黑熊的身上,怒火中烧,咬牙切齿。忽见琼嘉公主身旁一物在日光的照耀下灿然生光,闪闪发亮,正是“滚银枪”,王伯昭大喜,身似离弦之箭疾步前奔,绰枪在手,一甩丈八,刚才恶斗之际全神对敌竟自忘了这一茬,银枪在手王伯昭顿时多了三分胆气,低头看了琼嘉公主一眼,见她胸口微微起伏,胸前衣襟还沾有斑斑血迹,气若游丝,显然受伤不轻,不过还好,庆幸尚有气息,王伯昭暗道:“须得尽快解决了这黑熊才能救她。”
大喝一声,挺枪直上,抖动枪杆,朱缨乱摆,枪头嗤嗤声响,颤成一个碗大的大红圈子,一招“青蛟探海”直向黑熊心窝攒去,那黑熊刚吃过这样的大亏,知道王伯昭手里的家伙很是厉害,有些生怯,掉头便跑,王伯昭气沉于胸,扭腰纵臂,倏地长枪飞出,红缨飘动,好似离弦巨弩一般直向黑熊背心刺去,“噗”地声响,长枪正中黑熊后心,透胸穿了一个透明的血窟窿,那黑熊轰然倒地,熊身扭曲,四肢狂扒乱舞,“嗷嗷嗷”的嘶声吼叫,声惨神颤,听得人头皮一阵发麻。那黑熊吼了一阵,声音渐渐窒沉,四肢扒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小,过了片刻终于不再动弹,只看到熊身鼓鼓起伏,又过了片刻连起伏也没有了,显然已是死去。
王伯昭一抹额上汗水,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声调中微微有些发颤,蓦然想起,急忙转身奔到琼嘉公主身边,缓缓将她扶起靠在身上,一搭脉搏只觉得她气脉混乱,内息虚弱,显是受伤极重,王伯昭又是焦急又是怜惜,一时彷徨无计,不知所措,柔声道:“公主,公主,你醒醒啊。”琼嘉公主低耷着头只是不应。
王伯昭心痛如绞,几颗豆大泪珠滚落而出滴在了琼嘉公主的面颊之上,琼嘉公主蛾眉微蹙轻轻嘤哼一声,王伯昭略感欣喜,又叫道:“公主,你醒醒啊。”琼嘉公主又没了知觉,王伯昭将她稍稍扶正,左臂轻拦她的后腰,让她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右手轻轻剥开她外衣衣衫露出贴身小衣,王伯昭脸颊一阵微红,蹑声道:“对不住了,情非得已,望请莫怪。”缓缓闭紧双目,将右手慢慢的伸进琼嘉公主的小衣内,入手只感觉滑嫩如脂,温暖如玉,王伯昭禁不住心头一荡,浑身燥热难耐,呼吸急促,忐忑直喘,心里突突乱跳,全身上下好似万虫噬咬一般,麻痒难当,王伯昭大吞一口唾津,猛提一股真气沉于丹田,收摄心神,这才感觉欲火稍减,嗔骂道:“王伯昭啊王伯昭,你可真不是东西,此等关头怎么能心生绮念想入非非,这与禽兽有何分别。”不敢再多想,他将手掌缓缓靠近琼嘉公主小腹抵住了,略一用力一股丹田之气顺着任脉直通太阴,一道道真气恰若汩汩细流一般直向琼嘉公主小腹输进,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王伯昭感到头晕目眩,气息凌乱,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渍,这才收力撤掌,轻轻扣好琼嘉公主的衣衫。
片刻,琼嘉公主悠悠转醒,脸白如纸,气若游丝,嘴角却微微上扬,嘤身道:“谢谢。”王伯昭见她转醒大喜,两个泪珠又滚落了出来,这才叫“喜极而泣。”琼嘉公主肩头微动想要抬起手臂,只觉得全身疲软无力,动了一下便再使不出半分力气,轻声道:“你怎么哭了?”王伯昭刮去眼眶泪珠,说道:“刚刚风沙迷了眼睛。”琼嘉公主微笑不语。王伯昭道:“对不起,我刚才……那是没有办法。”琼嘉公主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怪你。”王伯昭叹道:“可惜我功力不够,不能治好你。”琼嘉公主道:“没关系,你知道我为什么想要你跟我回辽营吗?”王伯昭道:“我刺杀你父皇,罪该万死。”琼嘉公主摇头道:“不,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和你在一起我就很欢喜,你只要做了辽人我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王伯昭听她语甜如蜜,情义深切,忍不住暗暗感激,心中的感情再难以掩饰,轻轻掠了掠她的秀发,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道:“其实我也想和你在一起,但是……唉!”琼嘉公主说了几句话便已无力,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王伯昭的怀里,王伯昭心念甫动,暗想:“这样下去不行,这股真力只能保她一时性命,需要尽快治疗才行。”他将琼嘉公主缓缓放在地上,走到大黑熊身前,默念道:“唉,其实你也是无辜,或许这就是命吧。”王伯昭说着摇了摇头,将“滚银枪”自黑熊背上拔出,在熊身上擦拭干净了枪身的血迹装进皮套斜背上身,抱起琼嘉公主寻路而走,环顾四野,见周围都是密密匝匝的山林巨石,陡峭林立,险峰嵯峨,时时山谷中传来几声猿鸣鹤唳,无是荒寂之极。
王伯昭寻思路径,心想:“雁门关在辽营南侧,昨晚我们自辽营奔出一路向北,现在只要一路直向西南便能找到归路。”王伯昭心系琼嘉公主安危,焦急如焚,不敢多带迟疑,待辨明方位缓缓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暗运真力,内劲充斥三关,猛地睁眼,大踏步急向前奔,真若是体轻如燕,足不沾地,好似脱缰野马身不受缚疾驰西南。王伯昭一路不间歇的狂奔了近三个时辰,路径渐渐明了,待到得雁门关外的“清沙镇”才稍稍安待,望着琼嘉公主俞显苍白的面容柔声道:“坚持住啊,我们就要到了。”语声发颤,气不衔接。
王伯昭仰头靠在“清沙镇”外的一棵大杨树上稍息,生咽了一口唾津,呼呼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稍待了片刻又发足急奔。琼嘉公主体态婀娜轻盈,说来也就七八十斤的份量,但远道无轻担,这一百多里的路程王伯昭发命介的奔跑体力在如何充沛也是难以支持,换做常人更是难为。又跑了约莫两炷香的时分终于到了雁门关下。
这时日已落山,天色渐暗,清风拂昏,虫鸣鸟归,王伯昭见雁门关下寂静一片,关内影影绰绰可见灯光闪烁,知道今日辽兵并未来攻略感宽心,镇了镇精神朝关楼上喊道:“今日何人守夜?快帮我打开城门。”关楼上一个灰溜溜的大脑袋探将出来,举着火把向下观望,喊道:“末将郑逵,楼下的可是王将军?”王伯昭应道:“我是王伯昭。”郑逵待探听明白确是王伯昭无疑这才亲自下楼打开城门,说道:“哎呀,王将军,你这一天是到哪里去了,聂将军和陆将军带人城里城外都找遍了,正在着急呢。”见王伯昭怀里还抱着个女子,又问道:“咦?这是……”王伯昭道:“我没时间跟你说,好好把守城楼。”不再多言,抱着琼嘉公主急向关内跑去。
大厅之中灯火明亮,一人斜靠椅背眉头紧锁,一人在厅里走来踱去长吁短叹,坐着的人正是聂盖雄,而另一人便是陆彦霖。只听陆彦霖声声焦虑,说道:“这人能到哪儿去了,都一整天了连个影儿也没有。”聂盖雄道:“你也不要着急,他一定是有事,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能丢了不成?”陆彦霖道:“可是这……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见回来,我能不担心吗?依着他的脾气别是去辽营搞什么大动作了。”聂盖雄叹道:“这也说不好,或许他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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