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军兵将见王伯昭回来慌忙进帐禀报,陆彦霖,聂盖雄慌急出帐将王伯昭接入帐中,王伯昭一路慌逃口干舌燥,端起水壶大口大口“咕嘟咕嘟”喝了起来,丢下水壶长舒一口气,疲坐在了椅子上。
早有小校前去禀报呼延灼,呼延灼进帐忙问道:怎么样?打听的如何?
王伯昭先是恭敬地向呼延灼行了一礼,而后说道:雁门关守将胡永忠已投降了辽国,现在的雁门关已掌握在了辽人的手里。呼延灼叹道: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有没有其它的消息?
王伯昭道:昨夜我进入辽营窥探,不小心被他们发觉了,没有听到太多有用的消息,只听到那胡永忠向辽主献计,要利用元帅与朝臣之间的不睦关系挑拨是非,还有,辽兵占领雁门以后耶律延禧传令三军不许骚扰城中百姓,是要收揽我大宋民心据为己用。
呼延灼冷哼一声:这耶律延禧果然是深谋远虑,比起耶律洪基来可真要强的太多,只可恨那胡永忠居然甘心做辽人的走狗,实在是丢尽了我大宋守将的脸。
聂盖雄道:元帅,倘若真如伯昭所说,万一高俅蔡京等人在皇上面前进谗,会不会对元帅不利?呼延灼道:无妨,本帅驰骋疆场数十年岂会怕他们这些宵小之辈,皇上既然命我为帅足见对我的信任,我想他不会偏信偏疑的,量那两个老贼也耍不出什么花招。
王伯昭道:昨夜我本想刺死那耶律延禧但却没能成功,不过好在把胡永忠那狗贼戳死在了当场。
陆彦霖,聂盖雄齐声道:死得好,该死。语气中很觉解恨。
王伯昭道:对了,我让周伟杰押回了三十余名雁门关逃出的兵将,他们人呢?
陆彦霖道:杀了。王伯昭诧异道:杀了?陆彦霖道:对,你那朋友将这些人欺辱百姓的事都说了,他们这些人实是大宋军兵的败类,留着何用?所以元帅就将他们统统斩首示众,以震三军。王伯昭道:他们这些人确实死不足惜,那周伟杰呢?陆彦霖道:他将那些人带到以后没过多久就离开了,像是有很急的事要办。王伯昭道了一声“知道了”不再多言。
呼延灼道:雁门关乃我北方屏障,一定要收复回来,传令下去大军明日向雁门关进发。小校接令称“是”退出帐门,王伯昭等人也告辞离帐。
陆彦霖,聂盖雄不知王伯昭这两日在雁门关上究竟如何,竞相询问,王伯昭就将路遇周伟杰和在雁门关内的事细细说了一遍,听得二人好生佩服,尤其讲到周伟杰的绝世武功时二人更是惊叹不已。但对于在雁门关内遇到琼嘉公主一事王伯昭却绝口不提,平日里兄弟三人可谓是无话不谈,但对于此事王伯昭的心里却有一种莫名的抗拒,不愿对两位兄长提及。
翌日清晨呼延灼统率三军浩浩荡荡的向雁门关行进,军容齐整,形势浩大,真个是天兵神威。辽军早有路探将宋军军情报入关内,耶律延禧赞叹一声“来的好快呀”,整备军备出关相迎,两军在雁门关前摆开阵势,密密麻麻如同黑野松林。
从宋营瞭望,只见辽军军容齐备,旌旗蔽天,辽兵个个精神抖擞,威气不凡。呼延灼暗叹道:这辽国兵将果然个个悍勇,我军将士与之相比倒逊色了不少。
刘义高道:元帅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天朝乃是正义之师,任凭他辽人如何悍勇也不可能战胜我们。
呼延灼笑道:勇气可嘉固然不错,但若过分的自信就是自欺欺人了。
刘义高不理,但从他桀骜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满心的不服气。
这时辽营中一将涌出,手持一柄狼牙大棒,拍马行至两军阵前,狼牙棒指着宋军阵营道:哪位是呼延灼?听说他的两条钢鞭很是厉害,我特来领教。宋军营中并无人答话,只是凝视着这前来叫阵的辽将。
那辽将见无人理睬深感恼火,突然哈哈大笑,说道:都说呼延灼双鞭天下无双,我看是牛皮吹得震天响,还是说如今年龄老迈,使不动钢鞭了?瞧这人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膀大腰阔,威风凛然,王伯昭认得此人就是那晚诋毁呼延灼之人。
宋营这边军容略显松动,突然一声马嘶,一将拍马而出,奔至那辽将前猛地一提缰绳那马扬起前蹄直立起来,耀日下显得英雄无匹,放眼观看那将正是刘义高,单枪指着那辽将道:契丹蛮子休要猖狂,拿下你还用不着我元帅出马,你爷爷足矣。
那辽将见刘义高出言不逊,怒火中烧,圆睁着双眼凝视着他,狼牙棒一指道:南朝蛮子,爷爷棒下从不死无名之鬼,报上名来。刘义高道:听清楚了,爷爷叫刘义高,今日你就是死在爷爷抢下也不冤枉,我这杆枪也不杀无名之辈,留下姓名。那辽将道:我乃大辽皇帝大皇子耶律宗术,现为驾前头路先锋。刘义高道:耶律宗术,现在你可以找阎王拜把子了。
耶律宗术大怒,一手挽着缰绳,一手持着狼牙棒,双脚在马肚上一踢,那马受疼飞奔出去,耶律宗术将狼牙棒凌空挥得虎虎声响直取刘义高。刘义高也一拍马臀挺枪来迎耶律宗术,两将枪棒相交各逞一能。
刘义高心不安,只觉得虎口酸麻隐隐生疼,耶律宗术亦感惶恐,暗道刘义高枪法狠辣险些送命。二将回马稍怠,抖擞精神,又要个显英雄。两马相驰转眼即前,耶律宗术高举狼牙棒凌空砸下使了一招“铺天盖地”,刘义高举枪上托正是一招“霸王举鼎”,格开耶律宗术这一棒扭转枪杆顺势还了一枪,耶律宗术侧头避过,狼牙棒挥动横扫出去直取刘义高左肋,刘义高见势危,手按马头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这一棒,心下大骇,暗道:这契丹蛮子果然有两下,不拿出真本事看来难以取胜。
两军阵上看着两将厮杀也是暗暗心惊。刘义高手握单枪连连环刺尽出狠招,枪枪到肉,枪枪为实,枪枪凌厉,直取耶律宗术面门要害。
耶律宗术虽然棒法深沉威猛但却灵便不足,面对刘义高这一用枪高手狠辣的攻势只有闪避退让的份,时不时才能抢出一棒还上一击。眼看时间长了将要落败,耶律宗术只能拖棒退走。刘义高只道建功的时机到了,驱马发赶,王伯昭在阵上看的分明深知有异,大叫:刘将军,穷寇莫追,小心中计。
话说不及,只见耶律宗术倒提狼牙棒,身贴马背取出马胯铁弓,脚蹬弓胎,手扣弓弦,弦响处“飕”的一声一支狼牙箭疾飞出去,刘义高听到弓响知道对方暗放冷箭,慌忙俯身躲避,那支箭正中刘义高所骑战马左眼,马匹受箭吃疼一声惨嘶发足乱跳,刘义高一个不稳被掀下马背,还不等站起身来耶律宗术驰马近前迎头赶上,举起狼牙棒一声大喝猛砸下来,这一棒只砸的刘义高头骨尽碎,鲜血迸流,死在当场。可怜一代骁勇将,一朝不慎阵前亡。
辽营阵中见耶律宗术得胜齐声欢呼,哗声震彻三军。宋军因败了这一阵军心略显萎靡,众将士已有三分惧意。那耶律宗术见自己得胜,恣意更涨,手提缰绳绕着刘义高的尸身走了一圈,狼牙棒遥指宋军道:哈哈哈哈,宋军战将也不过如此,真是不堪一击,早早地投降便罢,要不然让你们这些人尸骨无存。
宋营阵中早已恼了众将士,陆彦霖,聂盖雄恨得咬牙切齿,坐下战马摇头晃脑,踢地有声,刚欲出战,只见王伯昭风驰电擎已至阵前,抖出“滚银枪”丈八有余,枪尖烁烁,银银闪光,长枪斜指地面,目眦尽裂,恨意填胸。刘义高是他自“双叉岭”规劝出山,本想着一起立业功名,谁成想今日阵前遭人设计一命呼呜,王伯昭自觉对刘义高亏欠太多,是以定要拿这耶律宗术为其偿命。
耶律宗术见他这杆长枪十分眼熟,恍然道:我认得你,你就是那刺客,王伯昭道:认得就好,免得你死了还不知道死在何人之手,告诉你,小爷名叫王伯昭,你记清楚了,我要让你为我兄弟偿命。语气颇为冰冷沉毅。
耶律宗术见过王伯昭的武艺,内心实无胜算,但三军阵前被人如此小觑实是莫大的耻辱,再者他性如烈火,怎肯在王伯昭面前认输,是以明知不敌也要见个高低。举起狼牙棒便向王伯昭袭去,一招“落地千斤”直向王伯昭顶门砸下,王伯昭举起枪杆一托架开这一棒,长枪抖着红缨直罩向耶律宗术面门,枪尖晃晃,银光闪闪,真是险中又险,耶律宗术只觉得眼前都是枪影,不知哪边是真,哪边是假,哪边是虚,哪边是实,只能侧头胡乱闪避,狼牙大棒凌空乱舞已全无章法,这是逼急了的无赖打法。
王伯昭策马从旁驰过一招“二郎担山”枪杆背甩直打到耶律宗术背脊,耶律宗术身子一摇三晃险些跌下马背,一口鲜血“噗”的喷出,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人影重重,慌得他紧紧搂住马颈害怕一个不慎跌下马来。
王伯昭兜转马头大喝一声挺枪直取耶律宗术面门,耶律宗术只感觉眼前一片恍惚,不辩哪里是东,哪里是西,哪里是南,哪里是北,慌忙之中只感觉危险临近侧头闪避,王伯昭情急之下枪使准头,一枪只挑掉了他的头盔,但即使这样也让辽军众兵士捏了一把冷汗,三军阵上无论宋辽此时具是鸦雀无声,定睛凝视。
耶律延禧捻须而望,缓缓点头,暗暗称羡道:好枪法,真是一员虎将,想不到宋军之中还有这样的英雄。扭头对身旁一将道:郝将军,此人可是那晚行刺之人?郝将军举目细望片刻,说道:陛下,从身法来看确是那人无疑。耶律延禧笑道:有胆有识,实是难得的才俊。郝将军深感诧异,说道:陛下,他可是敌将啊,你这样称赞恐怕不妥。耶律延禧道:英雄相惜,何分敌我。
耶律宗术此时已稍显清醒,深知自己与王伯昭实力相差甚巨,若是在苦苦死战只有白白送命的份,双脚在战马的肚子上胡乱踢蹬,拖了狼牙棒直往辽军阵中驰去。
王伯昭报仇心切,提着“滚银枪”迎后死命追赶,宋军阵上陆彦霖,聂盖雄看了大惊,发声齐喊:三弟小心呢。王伯昭只是不理,眼看即将赶上,挺枪直往耶律宗术后心攒去。就在此时突然辽军阵上一支羽箭飞出,王伯昭瞳孔一缩,枪头撩拨将这一冷箭打在地上。耶律宗术也突然收缰驻马,弯弓搭箭,一支狼牙箭直向王伯昭射去,“飕”地声响正中胸前,追风驹一声鸣嘶,王伯昭伏在马鞍就此不动。
辽营阵上一女将见了骇的花容失色,痴痴而望,一颗心“扑通扑通”跳的雷响,脸如白纸,红唇如霜。陆彦霖,聂盖雄见王伯昭遇难心里大恸,刚欲拍马出前可是为时已晚,耶律宗术已提起狼牙棒向王伯昭砸去,辽营中那女将尖声大叫:大哥不要。周围辽将齐齐望向她。
说时迟,那时快。王伯昭倏地“死而复生”,左手一甩,那支狼牙箭直向耶律宗术射去,耶律宗术大惊,“啊呦”一声慌忙举起狼牙棒格挡。原来王伯昭早料到耶律宗术会暗放冷箭,他故意大胆追赶正是要诱他暗算,当羽箭射到时他一把抓住箭头假装遭算,这真是艺高人胆大,耶律宗术果然驰马赶来。
王伯昭跃起身来,手扶马鞍,双脚离镫,身子倒贴马背一个转身倏地长枪直出正中耶律宗术左肩,耶律宗术“啊”的一声惨叫。这一招正是霸王枪中的“浪子回头”,妙在趁敌不备,多用于马战,临阵杀将百发百中。
王伯昭抖起长枪将耶律宗术挑在马下,刚欲一枪毙命替刘义高报仇,辽营阵中一将忽地窜到亦用一杆银枪直取王伯昭,王伯昭不得不举枪相迎,两枪相接交缠在一起,各自挽着枪花“唰唰”来回,“砰”的一声响一阵火花擦过王伯昭和那来将各自退马数步。
那将低头对耶律宗术言道:大哥,你先退下,我来战他。耶律宗术爬起身来曳着狼牙棒一摇一跛向着辽营阵中走去。
王伯昭凝目相望那来将,猛一惊讶,心里突突乱跳十分杂沓,看那将一身戎装,容貌娇美,星眼如波,头戴紫凤朝玉镶金盔,身披锦面锁子连环铠,坐下一匹出海“玉白龙”,手握百鸟朝凤亮银枪,端的是英姿飒爽,气盖梨花,这人不是琼嘉公主是谁?
两人对视片刻,琼嘉开言道:好一个王大户的家人,我现在是不是该称你为“王将军”了?
王伯昭眼皮一低,后抬起头道:在下并不是有意相瞒,只是情非得已,你不是也没有说实话吗?琼嘉公主。
自打与王伯昭邂逅以后琼嘉公主就对他有着一种特殊的感觉,这种感觉她从未有过,闲暇时脑海里总是浮现出那张英俊的面孔,这时相遇心里却莫名的烧出一股愠火,这愠火既让她感觉温馨甜蜜,又觉得十分的委屈。举枪道:王伯昭,既然如此你我就来见个高低。“追风驹”甩甩马头后退了两步。王伯昭一拉缰绳,说道:我不会跟你打的。琼嘉道:为什么?王伯昭低头想了片刻道:因为你是女人?琼嘉道:两军阵上没有男女之分,只有敌人,莫不是……你起了怜香惜玉之心,下不去手?说出这句话琼嘉公主登觉脸热,火辣辣的,她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此一问。
王伯昭一呆,说道:我……我……
宋军阵上众兵将遥相张望,陆彦霖道:三弟和那女将在嘀咕什么呢?磨磨唧唧的干什么,直接刺死了她便是。聂盖雄微皱眉头细细深索,沉吟道:莫不是三弟喜欢上了那女将,看样子他们好像认识。陆彦霖发声喊道:三弟,你还愣着干什么?怎么还不动手?王伯昭扭头望了一眼。
琼嘉笑道:听到没有,你的兄弟在催你了?王伯昭心一发狠,咬着牙举枪直向琼嘉公主刺去。琼嘉公主手腕抖动,银枪挑拨,架开了王伯昭这一枪,就势银枪斜出直刺王伯昭左肋。王伯昭扭转枪杆来挡她攻势,红缨飘飘挽着枪花罩向琼嘉面门,琼嘉身子后仰,王伯昭长枪贴面而过。真是惊险。王伯昭大骇,捏了一把冷汗,两军阵上众将观看,见二人枪来枪往具不出狠招大感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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