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陈矩听懂了这话,不禁笑了起来:“这月,吏部尚书廷推有七人,惟居末的李戴陛下特擢用之;兵部尚书,阁老们一致推举箫大亨,陛下却点了田乐为本兵……”
“陛下也难……连选臣子也首先考虑这等冷僻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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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密谈许久,结果说着说着就说到了别的上面,原本只是为了矿监的事。
在五月,朱翊钧撤回了先前派去浙江的矿监曹金,改派刘忠代之。
其实在二月,就有山东矿监陈增进银一千两,山西矿监张忠进银八千两,保定王虎进银一千五百两。
六月,整个朝廷还在为丁应泰和妖书搅得一团馄饨时,陈增又进内库金128两,银2170两,宝石六两五钱,为此还获得优诏奖之。
除了陈增还有王虎再进内库金五十六两,银三千五百两;河南矿监鲁坤进内库银五千两,山西张忠再进内库金三十八两,银一万五千九十九两……
内库不同于承运库,是皇帝真正的私库,就在乾清宫以东的内东裕库,由皇帝亲派女官管理,也称之为女官库。
自打二十四年六月开始外派矿监,如今一年有余,眼见着内库充裕不少,但要修两宫三殿还是差的远。两人也知道陛下除了继续派出矿监,还有意加派税使,而首当其冲的正是江南之地。
田义对于皇帝外派矿监的态度比较持正,内心来说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在面上他从未对此表示过任何意见,也不会像言官那样去劝谏主子。
不过,他还是对再派税使心怀担忧:“江南这些年遭灾不断,我看孙隆的苏杭织造恐怕已在尽力支撑了。”
上月末收到工科署科事右给事中上疏,题《比岁织造太烦疏》:‘……今天下苦织造久矣,顷承运太监题催缎匹,一岁之间至于再三,又见应天、浙江抚按各以织造供应之艰,为百姓争一旦之命。……今惟岁造有额编经费,其急缺坐派上供袍服,俱空文令之设处挪借而已……’
田义至今还压着题奏没有呈上,其实就算呈到陛下面前,也不过留中的命,与其还不如找个合适的机会在陛下面前稍微一提,“若是遇着陛下心情正不错,说不定就解决了……”田义心里一直记着这事。
陈矩闻言,也无奈道:“陛下还有意让孙隆出任江南税监。”
田义又笑了笑:“难为孙司礼了,也七十高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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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三辅臣,一人被革,一人称病不出,尔今只有恰巧此时复出的赵志皋,拖着病体苦苦支撑。但他实在老迈,处理政务难免捉襟见肘,日子自然也不好过,备受言路攻击。
六月十五,朱翊钧就任命汪应蛟为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经理朝鲜军务,但在二十三日,又改万世德代替汪应蛟经理朝鲜。
到了七月,万世德还未开赴朝鲜,而在杨鎬走后的朝鲜,他的名字依然被人成天念叨着。
游击许国威向国王李昖提议,为杨鎬勒石记功,李昖欣然同意:“当于通衢立之,这样就能人尽皆知。”
不久,果然立起两碑:《杨公去思碑》和《杨公堕泪碑》,来宣扬杨鎬对朝鲜的功绩。由李廷龟作《去思碑》铭文中曰:“云胡不思?公实生之。攀慕莫追,汉城之阳,有祠辉煌。公像在堂,白羽纶巾,立须嚼龈,含噫未伸,英姿飒爽,镇我保障;没世瞻想,勒此贞珉,事与名新,罔顾精神……”
李昖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建宣武祠于汉城南,提出应以杨鎬配享,并亲手题书《再造番邦》匾额,揭于宣武祠。但就差一副杨鎬画像,无从觅得。
当李昖还为杨鎬画像操心时,八月八日,丰臣秀吉病死,一个时代落幕。
六月下旬的时候,丰臣秀吉已是重病缠身,他特命加藤清正与朝鲜交涉议和事项,只要朝鲜向日本道歉,那么日本就撤兵。
此时的日本已是强弩之末,不外乎找个台阶体面一点撤军罢了,但也说明蔚山之战确实对倭军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在丰臣秀吉临终前一月,德川家康、前田利家、毛利辉元、上杉景胜和宇喜多秀五大老交了誓书,效忠丰臣家,决定下了他死后的政权形式:五大佬加五奉行。
五奉行正如明朝的文官集团,当天下一统之后,需要的是文臣来治理,所以奉行众在丰臣秀吉政权里,有相当的话语权。
但五大老却非明朝的将门,政治上毫无话语权,有实力的大名依然存在。丰臣秀吉遗嘱里要求德川家康在伏见打理国政,若有问题,由宇喜多秀家代理。而前田则主持丰臣家务,在大阪教育其儿子秀赖。
但‘不幸’的是,德川一家势力最大,野心却也不小……唯有前田能‘压制’,只是如今,前田也老迈不堪,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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