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出了慈庆宫,心绪才有几分平息。
回顾了一下刚才得场景,寒冬腊月,冷汗却从后背冒了出来。
这太子爷朱常洛平常看上去呆呆傻傻的,怎么今儿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说万历爷要崩了,就把他刺激了?
或者说,这个孩子心机深沉,从出生开始隐忍至今,那也太可怕了吧?
一边儿回想着,一边从宫中穿梭,径直走到了一个看上去毫不起眼的院落。
院子很大,门口却朴素得很,门前没有恶犬,迈步便入,但敏感之人,便能发现阴影处审视的目光。
“干爹,奴婢拜见干爹。”王安进了院落,连忙拜道。
“让他进来。”房间内传来了一个平和的应声,正是王安的干爹,现在掌东厂的头号太监,未来青史留名的大忠——陈矩。
“王安,我没给你银子,你也不是我的人,你来这儿做什么?”陈矩端坐在书房中,放下手中卷册,品了口茶,似笑非笑地道。
“……”王安看着这个笑容,像是吃了一斤苦瓜,今天这一个个怎么都变得好怪啊。
干爹又是怎么这么快知道自己消息的?
自己出了慈庆宫直奔这里来,虽说走得不算急,但绝对不慢。
东厂掌印当然有能力在自己来之前把消息传递到。
不对!之前太子爷从未敲打过自己,陈矩对自己的忠心绝不会有怀疑。
他绝不会派人专门盯着这块儿,没有皇帝圣旨,就算是东厂也绝不能暗中监视太子。
除非……
王安猛然间想到了那个可能,抬头看着陈矩,满脸的不可置信。
陈矩也不理王安如何想,又道,“怎么了,说说吧。”
“是。”王安定了定神,把刚才的经历讲述了一遍。
直到王安说完,陈矩才放下茶杯,
“回去和太子爷禀告,棍棒教头和军阵教头咱家都会安排。
请人银子东厂出了,每人额外发放三个月的俸禄。”
见最大的事儿办成了,王安稍松了一口气。
只听得陈矩又问,
“今儿这事儿你是怎么想的?”
“都怪奴婢形势太过孟浪。”王安一听这个,心脏一紧。
陈矩一向御下急严,犯了这么大的错,逃不出一顿臭骂。
“不怪你。”陈矩却是摇了摇头,
“我了解你,你虽可能做事大胆些,但绝对够仔细。
所谓‘谋逆’,没人知道,那也是罪名?”
没人知道?是啊!
王安心头一惊,呆呆地说不出话来,是啊,自己做事儿够小心,除了手掌东厂的干爹,很难有第三人知,干爹又会在圣上面前保着自己。
“你啊,给人吓懵了!”陈矩摇了摇头,
“给你推水里,等水里感觉马上淹死,慌了!
回头再给你捞上来,反而要感恩戴德。”
“这……”王安的脸又苦了几分,若是干爹玩出这一招,倒也不新鲜,但这个浓眉大眼的太子爷怎么也这样了?
“不习惯,有疑问?”陈矩似乎看出了王安所想,
“不论是什么原因,既然发生了,接受就好。”
“是,干爹。”
“以后没有太子殿下的话,别来了,也不要和我主动联系。”陈矩又道。
“干爹!”王安连忙扑上去,抱住了陈矩的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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