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城西面的大路可以直通北史的南部重镇平城,只是隔了一条小河,鸡犬之声遥遥相闻,原本关系融洽的两地百姓,因为战争变得敌对起来。这里是大伯父和二伯父的世袭之地,父皇登基,他们匆匆领着五千人马回到这里,对于父皇的命令一直是置若罔闻,父皇也是无奈,他顾虑的是国家的稳定,两位伯父却另辟蹊径,依旧打着两辽节度府的旗帜,根本不听父皇的调令,而子元、子廷、子平也在这里。
当我骑在马,端详着夕阳下金光闪闪雄武壮观的宽城时,李锋派人过来,说宽城已经出动人马拦在前面山口,不让我们通过!
我大吃一惊,与宽城不睦是我所能想象得到的,但多少为了同一个国家,至少为了我们这个家族,期望他们碍于情面,让我们过去。但出兵拦阻,却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徐荆阳一直很平静,继而不断有人来禀报,说宽城守军严阵以待,多次发出警告,前锋已经进入戒备状态,我军不知道如何行事!徐荆阳沉声道:“传令各军,停止前进,加强戒备!”然后对我说:“仲王,看来,今晚我们是过不了宽城了!”
周泰非常不解,说我们都是至亲,如何会做出敌对之事?我拍拍他的肩膀,轻声道:“以后你就知道了!”一股难堪的滋味油然而生,周泰似乎明白,对我笑道:“仲王放心,您发话,我便攻城!”我笑笑,我信这些人都能说到做到,但我不能下令攻击。
天色已晚,大军就地扎营,宽城人马却没有丝毫松懈,点燃松脂,严阵以待。
我心情非常不好,但我决定亲自进城去见两位伯父。对此,大帐里几乎所有人都提出了异议,如今的态势,已经表明宽城和大宋不是一条心,我贸然进城,一旦有变,我们所有的准备都要功亏于溃。
三弟特别紧张地看着我,我拍拍他的后背,平静地听着大家说话,然后笑笑道:“你们想过没有?如果宽城不让我们过去,我们能有别的办法通过吗?不要想到强攻,自家人打起来,两败俱伤!”大家摇摇头,“所以,我必须进城!”
外面有小军来报,说宽城来人了,自称叫子平,在营外要见我。我闻言大喜,赶紧快步出去。
子平牵着马,一个人立在那里,我快步到了近前,好久不见,他变得又高又瘦,我忍不住奔了过去,他也热情地张开双臂,拥抱在一起,继而互相看了看,拍打着彼此的后背,哈哈大笑,子平看着我,说:“子英,你变得强壮了!”我点点头,说:“你也一样,这里过得好吗?我以前给你写过信,你可一封都没有给我回!”说着,我拉着他的手一起进了大帐,其他人随即都退了出去。
子平叹了口气,道:“你的信我都看到了,我没法给你回。你也知道,父亲不允许我和你来往!”我几乎不敢相信,道:“二伯父还在计较那件事吗?”子平苦笑着,说:“你也知道,三叔当了皇帝,有几个兄弟捧场啊?嗨,有时想想都是可笑,好了,不说了,没想到你成了统帅,这是要去攻打北史还是我们?”
我简直无语,半晌才道:“我们是兄弟,你说我会攻打你们吗?”子平无奈地笑了,说:“我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回去吧,不要再想着攻打北史,大伯父和父亲已经联合北史,你的军队根本过不去,就算我们让你们走,北史也有所防备,你的军队基本就是乌合之众,偶然的获胜,不代表你们永远都会胜利。”
我叹了口气,道:“这是我最大的担心,我还想着明天去见两位伯父!”子平大为惊讶,说:“你要进城?!”我重重点点头,子平摇摇头说:“我劝你不要去,那里不是我能帮得了你的,北史的使臣就在城中,你该明白吧!”
“不,我一定要去!”
我在门外站了半个多时辰,周围是虎视眈眈的甲士。我的身边只有薛崇。
太阳高高挂起,我感觉自己有些累了,但我还在坚持着。子平早早就进去禀报,却不见回来。我知道一定很难,两位伯父未必会见我,但我必须见到他们。
子元从远处晃晃荡荡过来,酒色把他原本魁梧的身材变得萎缩,我还是很客气地和他打招呼,“大哥好!”子元一愣,下打量我几眼,笑道:“原来是子英啊!呵呵,长高长壮了!你怎么在这里?怎么不进殿?”
正要回答,一位北史使臣趾高气扬地从里面走出来,他瞟了我一眼,说道:“自不量力的人真多!”我没有说话,身边的薛崇气得要前,我轻轻拉住了他,看着北史使臣扬长而去。不多时,子平出来,满脸是汗,瞧见子元,还是轻声说道:“大人们让你一个人进去,你要小心啦!”说着,用力拍拍我的后背,我点点头,对屈兀通道:“你在这等我吧!”
这是座装饰豪华的宫殿,雕龙画凤的大柱子,镂空的宫门,斜挂着卷幔,光滑的地板,走在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垂首的宦官和威武的甲士,紧闭的宫门,把这里变得非常神秘。
门打开了,偌大个宫殿里愈加安静,两位伯父坐在书案后,只有喝水的声音。
我走前去,给两位伯父施礼,许久,二伯父才说道:“你来做什么?还指望我们让你们过去吗?”
“您觉得我们能做什么?”我沉声道。
“我们哪能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你们不该来这里,我们不会帮你,甚至会成为你的敌人!你也看到了,北史使臣刚刚离开。”
“为什么?您们难道不是曾祖父的子孙后代?萧家一向兄友弟恭,世代忠厚,不知为何会成为敌人?”
大伯父哈哈大笑,说:“这是以前,现在你父亲当了什么皇帝,我们往哪摆?自古道长幼有序,你家破坏了规矩,我们也没有办法!子英,你回去吧,我们念一个萧字,让你回去,若你再来,我们真要刀兵相见了!”
“二位伯父,您们可曾想到,我们之间内讧,只怕是北史等国求之不得的吧,试想宽城军马不会过万,顺宁军马也是如此,大家可谓旗鼓相当,战事一开,无论哪方获胜,都是自损过半,您们还相信北史会帮你们吗?”
“诚然北史军队过来,帮助宽城打败顺宁,然后顺手牵羊,占据我们这里,那时,大宋要么成为北史属地,要么亡国!”
大伯父没有说话,看得出正在思考,二伯父道:“这个多虑了,石家答应,帮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我笑了,深施一礼道:“一个萧字姑且不放心,石家更不要说放心了。论亲疏,我家和石家最近,然而毕竟是外姓之人,各家有各家的算盘,都以国事为重。战事即开,大宋涂炭,国力衰微,我相信两位伯父也不希望看到这样吧!”
二伯父还要说话,大伯父打断道:“子英说得有理呀!二弟,我们确实有些大意了。”抬眼看着我,说:“不过,我们不会帮你,你人马可以通过宽城,至于你将来胜负如何,我们一概不管。宽城是我们最喜欢的地方,我们希望不要打破这里的宁静。”
我欣喜万分,再次施礼,道:“两位伯父放心,宽城永远都是您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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