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少卿,林寺丞,寺卿请你二位过去一趟。”
范葭萱冷着脸问道:
“何事?”
小吏不敢直视范葭萱,低头拱着手回道:
“是朝中派了廷尉的人过来,说是要与我靖安司进行犯人交接。”
“交接什么犯人,难道是今天我们刚刚带回来的无阙之人?这事是由我靖安司负责的,与他廷尉有何关系?”
“少卿,你也不要难为小的我了,寺卿正是因为这件事找你和林寺丞过去的。”
范葭萱自知与他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于是快步向着司马贤的官署走去。
廷尉?
那是大秦掌管审判和制定律法的部门。
而它的一把手廷尉也是当朝九卿之一,银印青绶,秩两千石。
此事涉及无阙,理论上交于廷尉,倒也说得过去。
可是秦帝既然已经单独给范葭萱下了密旨,此事便确定由他们靖安司负责,廷尉为何还要派人过来。
依照原主的记忆,当朝廷尉张严乃是丞相李甫的师弟,二人同属法家,乃是最看重律法之人。
随即林幼安便想到了什么,眼睛不禁一亮,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因果。
丞相李甫乃是两朝元老,法家名义上的领袖,是一位德高望重者。
就连他大父林景德也是远远不如。
而当今秦帝又是一个雄才大略的帝王,对权力的把控极为严苛,诸令必须出于他口。
可如果秦帝只当李甫是个摆设,当个悠闲丞相,那就大错特错。
或者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较量。
果然不出教科书上所写,古代帝王史就是一部当权者不断收拢权力的历史。
伴随他们的永远都是皇帝臣子之间的权利斗争。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想明白这些,林幼安也就清楚了自己的立场。
虽然他心中对秦帝多多少少还有一点意见,但是现在他确实是秦帝的人,自然要站在秦帝的一面。
况且,法家与他们儒家可不是什么挚友亲朋,反而是生死仇敌。
法家虽然脱胎于儒家,走的也是第五条读书之路。
可是两家因为一国的话语权之争,渐渐演变成了最大的敌人。
当今秦帝善于制衡,庙堂之上法家虽然势力大于儒家,却也并没有领先太多。
两家就一直僵持着,互为掣肘。
跟着引路的小吏,不一会两人便来到了司马贤的官署
来到大堂前,林幼安一眼便看见了正襟危坐在主位之上的司马贤。
他左侧的案几后同样跪坐着三人。
为首的,是一名蓄着长须的中年男子,他身穿黑色官袍,腰间挂着一枚黑绶铜印。
而他下手则是一个面白少须的男子,约不到三十岁,腰间同样挂着一枚黑绶铜印。
至于最后一人,则是与林幼安自己差不多大的青年,看着颇有一股意气风发的感觉。
走进大堂,林幼安便发现那名青年一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他将原主的回忆想了又想,确实发现自己不认识他,便没有理会。
两人与司马贤见礼之后,司马贤便站起身来与他们介绍道:
“这是廷尉左监、廷尉平和奏曹掾。”
他们两人又与三人一一见礼。
之后便跪坐在了司马贤右侧的案几后。
对于廷尉这几个官职,林幼安倒也是清清楚楚。
廷尉左监,铜印黑绶,秩一千石,是廷尉里的三把手。
廷尉平则是与范葭萱一样,铜印黑绶,秩六百石,负责廷尉里面的审讯。
至于奏曹掾则是两百石的笔吏,负责记录整理工作,并不配发官印。
几人坐好,便开始谈天说地,东拉西扯,迟迟不聊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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