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没有疑惑林幼安为何能听到他们的对话,反而齐齐看向林幼安。
范葭萱看着林幼安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也不禁有些呆住了。
这就是读书人的豁达吗?
她承认自己确实小看了这个手无扶鸡之力的男人。
如果林幼安知道因为自己无奈的选择,范葭萱把他从小白脸升级到了男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毕竟从始至终,他还是躲不开手无扶鸡之力的称谓。
“我会派人将东寺宝库中最高深的内炼法鲲鹏决和前期修行需要的丹药送来给你。”
范葭萱也是雷厉风行的人,毫不犹豫地对着林幼安说道。
“范少卿,使用东寺宝库里的宝物可是需要司马寺卿同意的,况且林小友还不是我们靖安司的人,恐怕……”
张仲小声提醒道。
“张老,我心里有数,正好你也去宝库中为他寻些能用得上的丹药,好弥补一下他流失的精元。”
说着范葭萱对门外招了招手,让门外守候的护卫走了进来,然后将腰间挂着的黑绶铜印解开递了过去。
“带着张老去宝库寻些丹药,顺便将鲲鹏决给林公子带过来,与乌青道说就是我的吩咐。”
“诺!”护卫毫不犹豫地抱拳回道。
张仲眼神飘忽不定,张口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决定跟着范葭萱的护卫去了东寺宝库。
此时,监牢内就只剩下了林幼安和范葭萱两人。
范葭萱拉过一张草席,也不嫌弃跪坐了下去。
她又摊开自己手中的竹简放在腿上,拿出一把刻刀开始优哉游哉地按照自己的意思记录着什么。
“你不用感动,也不要做小女儿状,我并没有公器私用,只当替你提前支取,这一切都是陛下的旨意。”
我感动了吗?
我小女儿了吗?
我有说你公器私用了吗?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也不知道避避嫌。
我看你是觊觎我的美色,你个粗鄙的……
等等,提前支取,陛下的旨意?
林幼安向后移了移屁股,靠在垒砌的石墙旁,脸色依旧显得苍白毫无血色,活脱脱像个面瘫。
他仔细回想着范葭萱刚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透露出的这句话。
里面也是信息量满满啊。
他还从这句话里知道了一个隐秘的信息,今天事件中的一个棋手就是当今秦帝,范葭萱就是他派来的人。
甚至他与孙璟的冲突也是秦帝的安排。
那么说来,范葭萱也是秦帝安插在靖安司东寺中的人了。
从她刚刚无视东寺寺卿的话中也可以判断,靖安司中争权夺利恐怕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这是秦帝等不下去了吗,急着将靖安司握在自己的手中?
那么自己呢,秦帝为何会在这个阶段选择让自己进场?
是为了帮他摇旗呐喊,还是替他吸引火力?
还是说秦帝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自己的大父,当朝的太史令。
不同于前世封建王朝中太史令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帝起居记录员,而且还属于是高危职业的那种。
可是在大秦运朝中,太史令可是极为重要的一个职务,否则他们林家也不会成为儒林代表之一,即使他大父已经是名满天下的大儒。
因为,太史令其中最重要的一项职责就是记载大秦运朝的气运变化。
这就导致他大父虽然只是铜印黑绶,秩一千石,却比很多银印青绶的两千石大员还要来得重要。
大秦是一个运朝,气运变化关系到大秦的每一个人,上至当朝者秦帝,下至贩夫走卒。
它与大秦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息息相关。
大秦朝气运旺盛,则所有人都气运旺盛;
大秦朝气运衰竭,则所有人都气运衰竭。
这是避无可避的,是一国运朝最最重要的东西。
就连大秦官员发放俸禄中的“石”,其实指的也是气运。
那可是最受上位者欢迎的硬通货,更胜金银珠宝。
这些气运虽然不能支持这些官吏踏上第二条运修的道路,却也能够延年益寿滋养心神。
能够增长寿命的宝物,谁人不喜欢?
也正是因为气运无与伦比的特殊性,就显得太史令这个职位的重要。
不过林幼安又想了想,秦帝如果只是想通过拿捏自己来威胁他大父的话,估计也很难达成目的。
毕竟他大父可是一个典型的大儒,十分讲究礼法,一切都以礼为先。
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顽固不化。
这是林幼安从原主记忆中得出的结论,不是说他大父一点都不在乎他。
而是在一些涉及到原则的问题面前,所有的东西都要让步,包括他大父自己的性命。
难道秦帝真的是为了自己,可自己只是个刚刚文心被废的废人啊,不再是那名满咸阳的后起之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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