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玉郎携陶夭夭从花园往内院走,不时转头看看她,这结着愁怨的姑娘陡然让他觉得陌生,竟似年龄凭空长了几岁,莫名有了成熟女人的端美。
恰如梨花初带夜月,海棠半含朝雨。
陶夭夭感受到身侧的目光,不由得把腰背挺得更直。
这刻她也不知道说什么,还如前阵子那样没心没肺佯装厚脸皮,有种不知如何开始的局促,遂打消念头,把那眼光远远放去,佯作感受花园夜景。
这一望,前方便有鲜亮的事物吸引住她,远远的假山有红红白白两个修长人影,衣袂在晚风中飞扬飘荡,色彩明媚艳丽之极,端的是无边风月。
玉郎顺着她的目光往望,心下大惊,园中怎么多了外人!如何进来的?护卫干什么去了?!
果然男女对同一件事情反应大相径庭。
陶夭夭想的是:好美的画面。
玉郎想的是:好大胆的狗贼!
这二人不用赘述,自然是扑爬连天从那三十二重天滚下来的昊天战神和司命星君。
“就这样现出身形不好吧。”
司命有点不放心,怕吓着了未来的嫂子,小心地问昊天。
昊天却道:“我二人就那么丑么,还能吓人?”
司命知道这人自命容止瑶池不二,紫府无双。
可他说的是美丑这个问题吗?
司命星君懒得理这个自恋的人,专心打望陶夭夭。
他摸着下颌评价道:“果然翩跹袅娜,容色妍丽。”
昊天却眉头下压:“……她刚刚哭过。”
就是两个男人看同一件事,反应也是不同的。
司命关注的是外在,昊天关注的是内心。
玉郎几个起落飘到假山脚下,陶夭夭迈开长腿追了过去。
假山那白衣人郎朗笑了:“玉兄,别来无恙。”
他眼光却飘到陶夭夭身,眼神如月光似轻羽,柔得化进了她眼里。
陶夭夭这个时候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又回头审视玉郎——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脸!
可细看那人,右眼下却有一颗小小的朱砂痣,灼灼烈烈,就如那点睛之笔,使怎个人散发出异样的光彩。
此人容止绝伦,如香培玉篆,神采飞扬,恰似凤翥龙翔。
就是他身旁那红衣人也灵秀俊俏,飘然出尘。
二人那么一站,便凑成了一副绝美的雪里红梅图。
陶夭夭眼睛都看直了。
她是个地道颜控,可又绝不止关注皮相,对人的神采气度她更挑剔。
玉郎却大惊失色:“你…….是……是你?”
白衣人飘然落地,拍了拍玉郎的肩膀:“玉兄,我和朋友路过侯府,就想着进来看看你,这许久不见,我那提议可有再考虑?”
这两人一并立,珠联璧合,交相辉映,便让人有误闯紫府瑶池的错觉。
“昊天!!”
玉郎这声音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惊惧。
他突然抽身后退了一大步,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眼前那白衣美男。
梦中人陡然现身,他已经惊唬到神经错乱的地步,一时不知身在何地。
“哥哥,你怎么啦?!”
陶夭夭拽住了玉郎的手臂,冲红白二人问:“你们到底是谁?!深夜闯进来所为何事?!”
昊天对她微笑,温声道:“我是你哥哥的救命恩人呢,不信你问他。”
陶夭夭看向玉郎,见他俊脸惨白,神色异常,不觉心下忐忑。心道,不知这两人和哥哥有怎样的恩怨,小脸儿便露出了紧张神色。
那红衣人走到昊天跟前,埋怨道:“我就说你这样贸然闯进来不好嘛,咱们走吧,反正人你也看见了。”
昊天也觉再待下去无益,对陶夭夭道:“小妹妹,我们来得唐突,令兄貌似不太欢迎啊,呃,好吧,我们就此别过。今天来得仓促,双手空空,有失礼数,不如我送你一枝花,可好?”
这男人满眼都是温柔,唇边挂着浅笑,实在让人不忍拒绝。
陶夭夭鬼使神差点了点头。
昊天的手往身后一探,手便多了枝带露的海棠。
他伸手递给她,笑意盈盈,眉眼灼灼。
陶夭夭握着那枝花,面露惊奇,探身就往昊天身后看。
昊天便笑眯眯地伸出双手,甩甩衣袖,在她面前转了个圈,用眼神表示他身什么都没藏。
“那再变一枝花我看看。”陶夭夭央求。
说起来好多年没看过魔术了,她突然很有些兴趣。
昊天嘴角一翘,伸出右手给陶夭夭正反看过,皮肤白皙指节明晰的手空无一物,他突然笑容加深,手一抬,一枝花又凭空冒了出来,躺在他那白瓷一样的手心。
哇,好厉害的魔术,陶夭夭惊叹。
他拿过那枝花,问昊天还会不会变别的,结果昊天说只要她想要的,没有他变不出来的。
她想,魔术虽然神奇,却不可能凭空生物,必得有技术和条件,于是她不信了。
昊天便问她还想要什么,陶夭夭一时绞尽脑汁想,必得出个难题,好戳穿他那大话。
她陡然想起儿时在露天看过的一场魔术表演,一个老人打开一口箱子,叫一个小娃娃坐进去,关箱子三两分钟,双手对空气做了个“走”的手势,再开箱,里边空空如也。当时她同人群一道,围着查看那箱子,可箱子没看出有机关,挪开箱子,地面也平整,人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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