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洹河边,蒹葭浦旁藏有两条舴艋舟,陶清觞快步踏去,腾身而跃,轻轻落到舟头,拿起木桨便划水而去。舟已行至江心,苏旸与沈珺这才赶到,四下张望一番,见到蒹葭旁的舴艋舟,喜上眉梢,立马跳上小船,撑桨而去追寻陶清觞。小船晃晃悠悠地离了河畔,苏旸摇着桨,却愈发觉得吃力,未几,身上已沁了大汗。
苏旸擦着汗,低头一看自己的靴子早已湿透,再一看船底板,震惊不已,原来船底板裂了一条缝,船渗进了不少水。苏旸喊道:“不好,这船是坏的!”
沈珺回头一看,这还了得,立时想舍船而逃。可行舟已离岸甚远,旁边亦无江渚可依,这船若是浸了水,他们必然会随着小船沉入江底,偏巧他们又不识水性,若落了水,就只能被淹死。沈珺不敢多想,扑倒船底板上想堵住那条裂缝,却只听得喀啦一声响,那裂缝向四周扩散,水直咕噜咕噜地往船里冒,此时船已进水大半,正慢慢地往下沉,苏旸与沈珺大呼救命,可谁人会听得见呢。在这荒郊野外只能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忽的那小船四分五裂,苏沈二人便落入水中,?水渐渐窜进他们的鼻孔,叫他们呼吸不得,苏沈二人在水里胡抓乱挠,窒息的感觉就如蟒蛇紧紧缠住他们一般,苏沈二人大吞了水,身子发冷起来,却没有一丝气力,两眼正发黑之际,身旁漂过两块木板,苏旸伸手一摸一拉,一块给了自己,另一块给了沈珺。两人就抱着这两块木板昏厥过去,苏沈二人浮了起来,随着水流而下。
不知漂了多久,苏旸与沈珺漂到了沙岸,?苏旸咳了几声,将肺里淤积的水都咳了出来,这才醒了。扶起身旁的沈珺,轻轻拍着她的背,让她把水都吐了出来,沈珺瘫软在他的怀中,虚弱地睁开眼来道:“我们还没死?”
苏旸道:“幸好我们抓住了两块木板,否则早喂鱼了。”
“我们现在在哪呢?”
苏旸环视了一下四周,前面是滔滔江水,后面是巍峨青山,左边是白沙岸,右边是绿藤水溶洞。苏旸仔细瞧了瞧右边的溶洞,只见溶洞口垂了万条绿绦,把洞口遮得严严实实,假若不是注意水流方向,当真不知这绿藤后有一个水溶洞呢。
“我们在沙岸上,你看山上树木苍翠,待我们身体回好一些,便上山伐木做舟,离开这里。”
沈珺道:“我们不找陶清觞了么?”
苏旸垂下头,他并不想这么快就放弃,可眼下却又不得不放弃,因为陶清觞的踪影早已不见,更何况纵使找到了他,他也还是不会改变心意收己为徒,与其虚耗时间,还不如另寻他师呢,不过倘若有机会他还是希望能拜陶清觞为师。
“听天由命吧。”苏旸叹了一口气起了身,对她道,“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捡些枯枝。”
苏旸攀着石块,拉着树藤爬上了山,抱了一大把枯枝,又捡了一根木棍在石上磨尖了,还摘了几个青果子揣在兜里,下山来,用尖棍插了几条鱼,满载而归。
暮色渐近,晚风送凉,沈珺蜷缩在一旁双手抱着自己,苏旸赶忙生了火,唤她过来烤火。又将洗好的果子递给她,自己则烤起鱼来。沈珺望着他俊朗的脸庞,双颊上了绯红,津津有味地吃着那个香甜的果子。苏旸将鱼烤得微焦,洒上了莳萝碎和百里香,再烤入味,鲜美的鱼香味勾引着饥肠辘辘的沈珺,沈珺咽了咽口水,接过他烤好的鱼,大口咬着吃了,这鱼少刺多肉,外是酥香可口,内是鲜嫩爽滑,细嚼慢咽更是满口生香,回味无穷。不已,沈珺已将鱼肉都吃完了,空剩一副鱼骨头。
沈珺赞叹道:“你的手艺真不错,这鱼鲜美万分,令人唇齿留香。”
苏旸最是自豪于自己的一门好厨艺,笑道:“那当然,我可是铁嘴李大厨的关门弟子,我告诉你啊,可惜这里没有足够的材料,否则我能把这鱼做得更好吃,保管让你垂涎三尺!”
沈珺啐他一口道:“切,夸你一句,你还上天了?”
“你还别不信,等我们离开这里,找个时间我做一桌的满汉全席给你,让你大快朵颐。”
“那也得等我们离开再说啊。”沈珺一边说着一边又将另外一条鱼吃完了。吃饱了饭,倦意就来了,沈珺打着呵欠,走到大石头旁边,对苏旸喊道:“老娘现在要睡觉了,不过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趁我睡着欲行不轨之事,我就杀了你!”
“我苏旸怎么可能是那种心术不正,趁人之危的人!你且放心睡吧,我对你才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呢。”苏旸挑了挑炭火,又加了些枯枝。
沈珺靠在石头上酣睡起来,第二天早晨,沈珺神清气爽地起了身,伸了个懒腰,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苏旸哪去了?
“二狗子,你死哪去了!”沈珺叉着腰仰天大喊一声,四下只传来鸟鸣声,半晌也听见苏旸的回复。沈珺又叫了一声:“二狗子,你去哪了?”
还是没有回应,沈珺有些担心,故而又再喊了一句:“苏旸,你到底去哪了,干甚么不答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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