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树林里,苏旸甩开了她的手,又要回头去找崔炻。沈珺大怒拦住他的去路喝道:“你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就是死我也要与崔炻和龚天成同归于尽!”苏旸恨恨道。
“好,你尽管去好了。就让那些为了我们的人白白死了就好了!”
苏旸停了下来,呆呆地盯着她看,一言不发。沈珺瞪了他一眼道:“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你一时冲动打死了崔灏,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现在陈掌柜和王阿婆他们是为了我们而死的,他们以性命来护我们周全,就是想让我们好好地活下去。你现在回去就是白费了他们的牺牲,你以为你自己有多大的本事,龙虎堂的人武功这么高强,你拿什么去跟他们同归于尽?你以为我就不想报仇么?龚天成和崔炻害了我聚民院十几个人,我巴不得剥他们的皮,拆他们的骨,饮他们的血,让他们不得好死。可我为何没有去杀他们,是怕么?当然不是,是因为萧大哥所说的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要想为他们报仇就要从长计议,学得一身好本领,再来手刃仇人。我们现在去,仇是定然不能报的,你明白么!”
苏旸怔在原地,凝望着她脸上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落,苏旸抬起手拂去她脸上的泪水,心道:倘若我没有打死崔灏,掌柜他们就不会死了,他们这样牺牲自己为了保我们安全,我当真要辜负他们么?不,我一定要好好活着,寻找机会为无辜枉死的他们报仇雪恨!
“对不起,往后我再也不会冲动行事了。”苏旸轻声道。
沈珺破涕为笑道:“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动身去拜师学武,待到功成,就回来杀了龚天成等人。”
“好,那我们现在上嵩山去。”
“不,不去嵩山。你现在尘缘未了,想要进少林寺恐怕困难。我们去相州,找逍遥野老陶清觞,他的武功名震天下,曾经十大门派围攻于他,都败在他的手下,我们若能拜他为师,习他武艺,莫说一个龙虎堂了,就是十个百个龙虎堂都不是我们的对手。”
苏旸点了点头,与沈珺回了聚民院将王阿婆等人安葬了,就牵了马,爬上围城的山翻山而过,离了这益州城。
夜以继日地赶路,奈何路途艰辛,常患时疾。他们竟花了七个月的时间才到了思州城。刚踏入城门,苏旸与沈珺就四处打听陶清觞的消息,可那陶清觞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怎能这样轻易就让他们找到了呢?苏旸与沈珺忙碌地寻了一个月,终没有陶清觞的消息。苏沈二人垂头丧气,随便找了一间客栈歇息,进了客栈,往事历历在目,苏旸不禁黯然神伤,尤其是听见客栈掌柜的叫喊声,又想起了陈玉珂,想起在颐和客栈里做活的事。
沈珺拍了拍他的手背道:“二狗子,别想这么多了,吃饭吧,找了一天了,你不饿我还饿了呢。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吃,我就把这些东西全吃光了,让你喝西北风去。”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以为沈珺经过一次打击之后,性子便不会这么泼辣了,没想到她还是半分没变,苏旸吐吐舌头,拿起碗筷就大口大口地扒饭,吃得太快,苏旸呛得直咳嗽,将嘴里的饭粒全都喷了出来,正好贴在沈珺的脸上,沈珺黑着脸,右手一张抹掉饭粒道:“你属猪还是属狗的啊?干甚么吃得那么急,还喷了我一脸饭粒,仔细我扁你,你信不信!”
苏旸愣愣然,立马收好碗筷,耷着头不敢回话,沈珺见他已将饭菜扫得差不多了,又是怒又是喜,怒的是自己吃不饱了,喜的是苏旸终于肯大吃起来了。
沈珺正在用着饭,苏旸也不好意思坐在那里看她吃,故而独自走到窗边,朝街上看,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却只听见一阵铜铃声响,远处一匹踢云乌骓驮着一个月白长袍的人来,渐渐近了,这才瞧得清楚些。马上之人三十余岁的模样,头上挽着一个道髻,手上拿着一柄拂尘,腰间配了一把紫青宝剑。又见他凤目疏眉,唇红齿白,神光爽迈,好一个仙风道骨鹤立鸡群、神态飘逸气质不凡的人那。
苏旸看得呆了,这样的人当真是天宫神仙,沈珺见他站在窗边一动也不动地往下看,不禁也好奇起来,放下碗筷,轻步走向他,却是故意喊了一句:“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迷?”
苏旸被她一言着实吓得不轻,幸好抓着窗沿,否则早就摔下楼去了。苏旸指了指月白袍的男子的背影道:“我只是瞧见了一个仙姿傲骨的道士罢了。”
沈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人在徐徐清风中骑马而去,虽不见其正脸,也可想象得出他的神采奕奕,沈珺嘴上却嘲笑道:“一个道士有什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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