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斩炎刚起了个头,见着刘重四的脸,突然紧张地一抽,咳了一声,改口道:“小子很是好奇,您是怎么断定,她就是林家的二姨娘的?”
陆斩炎之所以这么问,无疑是出于两点考虑——
首先:别说是在手中烛火被灭的暗夜里,离着几步远,便黑咕隆咚地看不真切。更何况,还是在急剧地惊恐之下。相信,刘重四应该没胆量抬头,将对方细细打量一回。
其次:这二姨娘好歹也是林家的小妾,应该不易上街抛头露面。就算她以前做花魁,刘重四充其量,最多也只是远远看过一两眼。
这样一个,几乎属于完全陌生的女人,刘重四又是怎么认识并肯定是——
“香,香气——”
刘重四颤抖着道。似乎,即便是在此时,鼻间也还蕴绕着,那挥之不去的香味。刘重四不由又下意识地,只手握紧了怀中的那道平安符。
是了,嗅觉记忆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论起来,这嗅觉记忆,可说是与其他感官相比,更具长久性。
从刘重四接下来的叙述中,陆斩炎也渐渐了解到,原来刘重四与这个二姨娘还真见过——
按着刘重四的说法,那天虽然刚入冬,但是却冷的厉害。可,从酉时起,他就见林家的边门旁,站着两名女子。
看两人打扮,一人锦衣华服,美艳不可方物。另一人,长相也是清秀,只是那衣着打扮,显然是个丫鬟侍女。
因着,那女子好看,刘重四不由又多看了几眼。见两人站在门首,不断引颈眺望的模样,显然是在等人。
起初,他也没疑心其他。只是——
一直到子时,他打更再经过那里时,明明见着两人,冻得在那里又是呵气,又是跺脚地,既不见着加件衣衫,也见着进去门内。只是,一味地在那儿脸色发青地受着冻,不由就好奇起来。
心说:这林家好歹也是大宅,等这许久即不见人来,留个守门的,到时通禀一声也就罢了。何苦,在此受这许多冻?
一摸这怀里,正好还有半壶酒,刘重四也是好心,掏出酒上就前几步道:“两位小娘,老汉这到是有些酒,看着两位冻得实在狠了,若是不介意,拿去暖暖身子?”
先前,刘重四也自是觉着奇怪,两人对着自己的问话,只是不答,一个劲儿地只知挥手,让他快走。
本以为,两人是不能言语。哪知,等得刘重四走进前,原本闭着的旁门,却是错开一条缝,伴着一阵咒骂,一盆水瞬时便兜头兜脸地泼了出来。
若不是,那美艳女子机敏,身形一晃,硬生生地挡了过去,刘重四非被泼个透心凉不可。
可,即便这样,刘重四还是被泼洒到不少。
那女子见着过意不去,又是赔着不是,又是拿出帕子,让一旁的侍婢帮着刘重四擦了擦。
也就是在那次,刘重四第一次,闻到了那股好闻的香味——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若林家的灭门惨案,真的是仇杀的话,这备受虐待的二姨娘,不可谓没有动机。是恨极了,拉着整个林家一同陪葬吗?
那,这一年后出现的“女鬼”,又是怎么回事呢?
是,二姨娘根本就没死吗?
那代替她的那具尸体,又是谁?
按着常理,既是诈死,那便应该小心地隐藏起身份才是。何须一年后,以这种方式再次出现?
还是说,那个“女鬼”,本就是与之非常相熟之人——
看来,有一个地方,非常有必要去上一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