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被怒火烧红!
这样炙热的眼神,郑久铎在那些杀人如麻,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大海贼眼中也曾经看到过。
一样的疯狂又凶残,一样漠然又无情。能将一切生命烧成灰烬,自己的他人的,全部融化,半点不剩!
“三年了,你们整整欺负了我三年!”
方大陆每说一个字,便逼近一步。
痛苦的记忆连同压抑的情绪都被他继承下来,惨死少年那些悲惨的遭遇,他全都感同身受。
郑久铎下意识地退后着。
怕这个字,已经很久没有在他的身上出现过了!
郑久铎拍了拍自己的脸。
他不能怕!
他是码头上的皇帝,是这些苦力的主人。
“这一拳!我要将你这狗杂种,打的粉碎!”
郑久铎怒吼着,使出了浸淫多年的罗汉拳。
前半生他都在福建少林寺学艺,后半生杀死恩师,苦练偷来的达摩武诀。
其中钻研最深的便是洗髓经。
郑久铎一拳打出,身上的骨骼发出了爆豆一样的脆响。
他结实的肌肉迅速膨胀大了一圈,带着身子都高了几寸。
郑久铎的拳风袭来,方大陆身上的衣袍便如风吹败絮一样,碎成了无数布片。
拳头还没到,他的脸上便多出了许多道血口子。
船身的龙骨发出了“嘠嚓”“嘠嚓”的声音,一时承受不住巨大的压力,中间龟裂出一条裂缝,随时有一分为二的风险。
方大陆处在压力的中心,那一拳裹挟着巨大的威势,将他笼罩其中。
一瞬间,他周身的毛孔被无形的威压,逼迫的渗出血来……
这如狗的少年,须臾之间就会在他拳头下化成肉泥。
为了享受这种快感,郑久铎故意将力量压缩在拳锋之上,逐渐向中心聚集。
他要一点点的将这少年碎尸万段!
……
身处拳锋笼罩中心的方大陆,只觉得自己现在连呼吸都很困难。
压力既来自外部,也来自内部。
此时方大陆的小腹再次膨胀,更古怪的是肚中有一个怪兽沉闷的嘶吼声回响着。
肚皮越涨越高,肚内怪物的叫声也越来越响。
生死边缘,沉睡的怪物似乎醒了!
他的胸口、小腹、头顶、各有一股力量生出,并迅速澎湃汹涌。那些杂乱狂暴如同汪洋大海般的力量,在他体内蠢蠢欲动。
这股强大的力量如果再找不到出口宣泄,只会爆体而亡!
方大陆缓缓地伸出了右手,全力一拳轰出,对撞在郑久铎威势无比的拳头上。
他生平打架无数,只确认了一条万能的真理——任何人向你伸出拳头,一拳打回去准错不了!
“嘭!”
肉与肉,拳对拳。
那少年的拳头如山般坚硬沉重,千斤的巨力传导到郑久铎的胳膊处。他的骨骼发出一阵恐怖的响动,整截手臂如一瞬间被抽空似地瘫软成一堆血泥。
连骨头渣都没剩下半点!
惊涛骇浪可以推着一艘船快速前进,也会随时吞没它。方大陆体内两股的罡气被催动激活,方浒用毕生修为筑起的大坝开始了第一次松动。
方大陆的身子重重地落在船舱上。
他胸中气血翻涌,一连吐出几口血来。
“老猪狗!”方大陆缓缓站起身,抹了抹嘴角的血,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你就这点实力嘛……”
他拎起地上动弹不得的郑久铎,
一拳挥出!
正中唇齿!
郑久铎一排不甚齐整的黄牙,倒下时却是齐刷刷的。二十八颗大小不同的牙,像剥玉米又如下雨般纷纷落下。
牙龈的血没了遮拦,泄洪似的顺着嘴唇下巴流淌。
他的一颗眼珠夺框而出,弹珠似的落在地上。
……
郑久铎不瞪大了剩下那只眼。
他不服气也不明白!
这卑贱的少年,明明连一点武功都不会。
刚才的瞬间没有功法运行,也没有念诀施咒。
若非如此,以他七阶武夫的实力又怎会一点防备没有,被一招打倒!
这少年的巨力又是哪来的?
他姓方,难道是……
郑久铎心惊肉跳地想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家族,可随即又否定了。
这少年要是方家的后人,为什么还要如狗一样在码头上做苦力呢?
……
岸上这时,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苦力。
郑久铎看着那些蝼蚁,顿感屈辱。
他歪着头,口中含混的喊道:“我……我有一百多弟兄,上千的亲族,知县老爷是我把兄弟,知府老爷是我儿子干爹……等……老……子从这船舱出去,你一家老小……都得死,到……到时候先……先奸杀了你瞎眼的丑娘。”
他软绵绵的手,不停地拍打在方大陆身上,一下,两下,第三下……
方大陆皱着眉,郑久铎没有吹牛。
他能在石塘横行霸道这么多,除了自身武艺高强。他手下的流氓,背后的疍民亲族,还有勾结的各阶官府都是他的依仗!
可既然事情已经做下了,再后怕又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命此刻在谁手里?”
方大陆捏紧拳头,指节发白。
心中杀意澎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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