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殿下闾丘闵幽对于翠平怒目而视片刻,最后却还是很无奈地下了马,早有机灵的兵卒上前接了小黑的缰绳。
二殿下闾丘闵幽举步要行,于翠平却又探来一支枪头,碰碰他手中的戟,又敲了敲他腿侧的剑,眉毛一挑,示意他把戟和剑也留下。
二殿下闾丘闵幽大怒,想他从小跟着父王母后出入王宫,小刀小剑没少带过,就是五年前得了青蝶剑后,也不是没带着青蝶剑入过宫。如今,却被一个小小的中将如此刁难,心中着实愤愤。
闾丘闵幽不由看向了他的舅舅周却。
周却此时却坐在马上,低了头,似乎在沉思什么,不知是有意不看这里,还是真的有什么心事。闾丘闵幽只得咬咬牙,一转身,将戟、剑及头盔,一并留在小黑身上。
“小子们,迎客”于翠平忽然声若轰雷,吆喝道。闾丘闵幽白眼看了看他,心下想原来这个人说话也可以不娘嘛。
王宫前两排北关兵早已答应一声,呼啦啦地奔跑起来,改前后两排为面对面的两列,片刻功夫,就用长枪搭起一条直通宫门的“迎客”甬道,甬道两侧兵丁,那是军中迎接敌使之仪,类似官场上的下马威,衙门里的杀威棒,多是示威警告的意思,迎客之意微不足道。
二殿下闾丘闵幽看看空中一杆杆雪亮的枪,再看看那些兵卒狰狞的脸和他们腰间的跨刀,心知一旦进入这个甬道,有枪搠至,或者有刀攻来,任是谁恐怕都插翅难飞的。
二殿下闾丘闵幽忽然豪情上涌,心想:罢了,罢了,今日本也没打算活着回去,死在宫外和死在宫内,死在舅舅周却之手和死在母后之手,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是,昂然而入。倒让一众将官和北关兵们心下暗暗叹服。
于翠平看着闾丘闵幽从甬道进入王宫,心里暗暗得意,偷笑个不停,心想这个臭小子,就得要这样敲打敲打他,刚才竟敢挑衅三军之主。周却身边王灿等几员将领也都抿嘴偷笑。周却翻了他们几个白眼,没有说什么,打马奔进王宫。
闾丘闵幽进去宫门时,早有一个小黄门等在那里,将闾丘闵幽一直引至闾丘羽生前的寝宫,今日停棂的清影殿。
殿里的棂柩和牌位,比两日前又多了一副世子闾丘奋卒的。
还有什么悲伤可以和这个相比呢!
王后周致坐在清影殿近门处的一张椅子里,头微微侧着,闭着眼倚在门框上,整张脸藏在阴影里,门外的天光和门内的长明灯的灯光都照不到她的脸。周致的脸上写满悲伤,她把自己的悲伤藏进黑暗里。
接连的丧夫丧子之痛,杜嬷嬷不知道这世上几人能够承受,换了别的女人,恐怕早已倒下去了,可是,她的小姐还可以倚着门坐着,为此,她心里已经感激感动到落泪了。她想,只要小姐没有倒下,这王宫,这翼国,这一切的一切,就还有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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