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三公子吃惊地看一眼自己右手边的袖子,这袖口早不知何时何地,竟被蹭成了擦锅台的抹布,脏兮兮的。
伊三公子懊丧不已,这一下也就顺便注意到了自己狼狈不堪的衣衫,于是,他慌慌张地、嘴里朝可心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就逃一样奔回自己房中,整肃衣冠去了。
伊三公子惦记着院子里的可心,以最快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就梳洗更衣完毕,然后就往院子里跑,跑到房门口又折了回来,抓起墙上的古剑悬在腰上,想着给自己增添一点气宇轩昂的不凡气概,另外,潜心底里希望这把古怪的宝剑能为自己壮一壮追求佳人的胆。
伊三公子心里牵挂可心被自己抹成锅台的脸,又是懊丧,又是着急,于是,手上又顺了块干净手巾就奔出房间。
院子里,可心已经不在。伊三公子追出去很远,才追上推着独轮车返家的可心,他偷眼看时,可心脸上已经洗干净了他刚才抹上去的那些污迹。
于是,伊三公子悄悄将手巾揣在怀里,抢过可心的推车,一路推着朝临水坊而去,那条路,伊三公子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和眼前佳人相随想跟,一同走过,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伊三公子心中格外激动。有一刻他甚至希望,这条路永远走不到临水坊,他和心爱的女孩,永远在这条路上。
从临水坊返回的路上,伊三公子拿出怀里揣着毛巾,又开始懊恼不已,既未能亲手为佳人擦掉脸上的煤灰,陪着可心返回临水坊的这一路,他就只记得不停地偷瞄身旁那张美丽的脸,竟忘了和可心说上点什么。
唉,哪怕只是说上一句、半句表白的话也好啊!
伊三公子到家时,甫低头又仰首,忽悲忽喜,忽笑忽叹,心事全写在那张脸上。
二哥伊让见伊三这样,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了声。他拍拍伊三的肩膀伊让本来从小是习惯了摸弟弟头的,可是,随着伊三一年年长大,他现在已经比大哥伊谦、二哥伊让都要高了,伊让也就渐渐地把摸头的习惯改成了拍肩膀:“别急,明天花妹还来。”
伊三公子闻言,惊喜交加,他半信半疑看向二哥伊让,正逢上伊让含笑的目光,那目光似乎在说“我什么都知道”。
伊三公子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他将红了的一张脸别向旁去,不去看二哥伊让,像个大姑娘一样扭捏着。
“你忘了?明天是你二十岁生日,你要及冠了呢。父亲请了很多人,花妹也请了。”伊让笑着说。
伊三公子闻言,一下子扭回头来,眼睛瞪起好大,不可置信地望着二哥,好一会他才忆起,家里这几日一直闹哄哄,却原来是在筹备他的二十岁及冠生日啊。
及冠是男子的一件人生大事。富贵人家、大宗族的子弟及冠,往往是在自家宗庙里自行举办及冠礼,自请嘉宾,自摆宴席。但更多的普通人家,却是报名参加一些德高望重的人士组织操办的集体及冠礼。
会颖城每年都会有好几场大型的集体及冠礼举行,每个十五到二十岁的男子都可以报名参加,费用低廉。报名后,他们将在父兄、家人的陪同下,在大型宗庙里与别的报名男子一起,共同参加加冠礼。
呵呵,难怪那么多绣球花呢,原来是为自己祈盼一个锦绣前程呢!
伊三公子的嘴巴几乎咧到了耳根,像是黄昏的霞光栖落在他双颊,让那里浮起两片快乐的红晕。
回房跨门槛前,伊三公子一蹦老高,使劲摸了摸上面的门框,这是他从小养成的习惯,一有高兴事就喜得跳起来摸门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