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看得莫名其妙,杨瑛冲他一笑,转脸对尖脑袋说:
“我们俩就是晌午在酒馆里的那六个外乡人……”
尖脑袋吓得一撅屁股刚要站起来,被杨瑛一把按住,问他:
“刚才这番话谁告诉你的?”
尖脑袋吓得脖子缩没了,瞪着两只耗子眼,看着杨瑛说:“是……是酒馆老……老板汤……汤老二告诉我的。”
“你知道九老爷?”
“啊……不。”
“谁叫你来寻风探信的?”
“啊……没……没有人……”突然一捂肚子痛叫了一声。
杨瑛脸色一绷,一本正经地吓唬他:“我是五毒教的堂主,你刚才喝的茶里有蚀血毒,一时三刻化成血水,你不说实话,可别怨我意狠心毒。”
尖脑袋肚子痛得又叫了一声,可怜巴巴地央告说:“好汉爷爷饶命,我……我说,我说……”
杨瑛问:“你知道九老爷不?”
“知道,知道。”
“他是干什么的?”
“是个大财主,听说从前做过大官,如今告老还乡……”
“姓什么?”
姓徐。”
“你见过吗?”
“没有,没有。”
“住在哪里?”
“西边大柳坡,离这儿二十多里路,顺着大路走,好找。”
“哼,我问你,谁叫你到处寻风探信的?”
“这……没人叫……”
杨瑛天生是个笑脸,一瞪眼睛,满不像那么回事,可是把尖脑袋吓坏了,赶紧改口说:
“是……是……”回头回脑地四外溜了一眼:“是悦来店的老板彭六爷,啊,彭老六,彭老六。”
“不说谎?”
“句句实言,句句实言,求好汉爷爷高抬贵手,小的家中有八旬老母……”
杨瑛险些憋不住笑了出来,装模作样地用右手二指在尖脑袋的肩井穴上一点,然后拿过陈清面前的半碗茶来,命令尖脑袋:
“喝了。”
尖脑袋吓了一哆嗦,赶忙接过去双手捧着喝了。
杨瑛说:“好了。”
尖脑袋有点不大相信:“好了?”
杨瑛两眼一瞪,尖脑袋赶紧连连点头,捂着肚子左右晃了晃,又站起身蹦了两下,冲着杨瑛和陈清大哈腰鞠了两躬,像逃命一样一溜烟跑了。
陈清像看了一场变戏法,茶棚里另外五六个人像看了一出戏。
陈清低声问:“你给他吃了什么药?”
杨瑛笑笑说:“两步跳,就痛两下,痛完就好。”
“哪来的?”
“守好邻学好邻,守着单鼓子会跳神,我是灵儿的姐姐,带学不学也有半仙之体。”
“你这么一闹,这小镇上该传开了。”
“怕什么?你没听他说吗,我们住的悦来店老板就是九老爷的眼线,还能背人啊?不如索性让他们知道点厉害,省得他们背后捣鬼。”
二人回到悦来店,正赶上居灵在屋里察看池中物的那个黑布袋,一样一样往外拿东西,杨瑛看见一个鸽蛋大的扁玉瓶,抓过来便要闻闻,居灵手快,一把抢回去说:
“闻不得。”
杨瑛问:“那是什么?”
居灵小声说:“春药。”
杨瑛大声问:“什么叫春药?”
居灵打了她一巴掌:“不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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