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有事啊?”
包世仇忙应对:“没事。”
穷酸喝了一口酒,东拉西扯地说:“这年头鬼多狼不少,蚊子跳蚤都成精,出门在外可要长点心眼啊……小兄弟,如果你往西去,一定路过蛤蟆套,那地方南面是芦苇塘,北边是乱河湾,王八成堆,蛤蟆成群,老的小的,公的母的,胖的瘦的,瘸腿瞎眼的,什么样的都有,一不小心掉进烂泥坑里就拔不出脚了……”越说舌头越大,呜呜噜噜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包世仇叫了几声,见穷酸一动不动,便悄悄会了账,出了酒楼四下一看,那三个人早已不见踪影。看看天色尚早,想再赶一段路,便出镇向西走去,走出十多里路,眼前出现一片望不到边的芦苇塘,干枝枯叶有如密林,苇塘北边是一条蜿蜒小路,宽宽窄窄,曲曲弯弯,不知通出多远。包世仇蓦地想起那穷酸的醉话:“……五八成堆,蛤蟆成群……一不小心掉进烂泥坑里就拔不出脚了……”越说舌头越大,呜呜噜噜地趴在桌上睡着了。
包世仇叫了几声,见穷酸一动不动,便悄悄会了账,出了酒楼四下一看,那三个人早已不见踪影。看看天色尚早,想再赶一段路,便出镇向西去,走出十里路,眼前出现一片望不到边的芦苇塘,干枝枯叶有如密林,苇塘北边是一条蜿蜒小路,宽宽窄窄,曲曲弯弯,不知通出多远。包世仇蓦地想起那穷酸的醉话:“……王八成堆,蛤蟆成群……一不小心掉进烂泥坑里就拔不出脚了……”这大约就是蛤蟆套了。放眼四望,不见人影,包世仇便提足功力加意戒备,展开轻功顺着小路疾驰而去。
苇塘边微风习习,人影飘飘,转眼间奔出四五里路,忽听前面有呼喝声音,包世仇放慢脚步,伏下身形,贴芦苇边轻轻向前挨近,拐过一个路弯儿,远远望见前面小路上,有两个蒙面黑衣人合攻在酒楼上饮酒的那个大汉。大汉使一柄长剑,吞吐回旋,出手奇快。路旁芦苇边坐着一个人,正是跟踪的那个胖子,瘦子蹲在身旁为他裹伤,胖子左臂鲜血淋淋,痛得龇牙咧嘴破口乱骂:
“……日他娘,我的透骨针不丢,哪能挨这一……哎呦!”
瘦子听了赶紧往自己怀里一摸,也大叫一声;“唉呀!我的七星弩也没了!他妈的,不是酒楼上那个穷酸干的,就是楼门口那个老花子。”
包世仇这才知道那老花子偷的是七星弩,至于胖子的透骨针,难道真的是穷酸偷去的?那除非在洒酒时下的手,自己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
交手双方已过三十多招,大汉一声厉吼,刺伤一个黑衣人左股,剩下另个黑衣人独立难支,被逼得连连换步,节节后退。忽然芦苇深处咯咯咯一阵娇笑,走出一个红衣红裙的小脚女人,颤巍巍地在路边一站,眉飞眼笑地说:
“呦,无影剑果然名不虚传,胡兰香领教几招。”
这妖里妖气的女人一说话,包世仇才知道那大汉原来是栾家庄深夜寻衅的齐凌云大弟子赵云鹏,不知为何孤身一人在这里遭到袭击?二云庄的其他人呢?难道也留在这一带未走?听五伯父说过这胡兰香的外号叫天魔女,也是黑道中“三阴一绝”的一阴,剑柄、手帕、衣袖、绣鞋里都暗藏毒香,中人如醉,防不胜防。包世仇忽又想起那个穷酸的话:“……老的小的,公的母的,胖的瘦的,瘸腿瞎眼的,什么样的都有……”莫非他是真人不露相,早就知道这里要出事?
胡兰香也使剑,替下黑衣人,便和赵云鹏交上手,柳腰轻摆,小脚款款,虽然守多功少,却丝毫不落下风,而且一边交手一边笑嘻嘻地逗气:
“姓赵的,你不是要找你那宝贝师弟丢的镖吗?两万两银子姑奶奶买花戴了,三翅燕子怎么死的你这辈子是知道不了啦。等着齐大庄主给你收尸吧。”
赵云鹏一听,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人家毂中。但他年轻气盛,自视甚高,虽身处险境,仍然毫无惧色,只气急反笑地冷哼一声说:“好,不打自招,镖银自有威远镖局与你算账,我小师弟遭害却要拿你是问。”
二人边打边逗口,包世仇已渐渐听明白了,齐凌云退出栾家庄以后,带领门下分头追查韩波的死因,赵云鹏落了单儿,被胡兰香等人跟踪下来,半路遭到截杀。更紧要的是胡兰香自以为胜券在握,话中露了底,原来这场纠纷是有人暗中弄鬼,挑拨武林同道互相结怨,自相残杀。正好包世仇离三义牧场时,陈义曾再三嘱托,当代七煞掌传人只有他和师弟岳胜,岳胜已失踪多年,生死未卜,如果韩波真的死于七煞掌下,足证岳胜尚在人世,望包世仇在江湖中多方留意,查个水落石出;如果韩波并非被七煞掌击毙,则其中定有隐情,也希望能助查明原委,弄清是非。眼前之事已微露端倪,说不定芦苇深处还另有埋伏,包世仇究竟历世不深,心里一高兴,便想灶王爷伸手——稳拿糖瓜,刚往前凑近几步,打算趁机抓几个活口,又听胡兰香浪声浪气地笑着说;
“姑奶奶让你死个明白,等你趴下了,照方抓药,也给你身上留个七煞掌印儿,好叫那糊涂蛋一鹤冲天再去找千里追风算账!”
包世仇心里正在盘算难道六伯父和东厂爪牙混到了一起?突见赵云鹏竟像酒楼上那位穷酸一样,东倒西歪地摇晃起来,胡兰香嘴刁手也快,剑锋一闪直奔赵云鹏环跳穴点去,包世仇顾不得其他了,急忙一扬手,铛的一声,一枚金钱镖将胡兰香手中长剑击断。胡兰香一声尖叫,芦苇塘里丝丝连声,飞出无数镖箭,像蝗虫一般向小路上落下。包世仇怕伤了赵云鹏,一提气身形骤起,如巨鹏展翅扑向跌坐在地上的赵云鹏,半空中单掌一挥,一片劲风扫落了十几只镖箭,左手一翻又向芦苇中撒去一把金钱镖,耳听芦苇深处响出两声嚎叫,接着又一声尖厉的呼哨,包世仇双脚落地,转脸一看,小路上的胡兰香和黑衣人等已经一个也没有了。
赵云鹏坐在地上运功疗毒,脸色已渐渐转红,包世仇见他中毒不深,伸手在他至阳穴上一按,赵云鹏觉得身上一颤,百脉立通,登时站起身来要开口道谢,包世仇说了声:“此地不宜久留。”当先纵身如飞,向西掠去,转眼间已失去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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