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66章 读书人居多(1 / 2)古镇小兰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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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巡视着各处的城墙,不避矢石,他走到哪里,汉军们就呼啦啦的涌上去,在这寒冬里,随时遭遇抛石的攻击,时刻处在惴惴不安之中。

因为即便有城墙,鞑靼人带给人的恐惧,依旧使人夙夜难眠,谁也不知道,自己就打个盹儿的功夫,鞑靼人会用什么法子,攻入城中。

而到了那时,则是最可怕的时刻,鞑靼人甚至开始寻觅城墙的弱点和缺口,而千户则领了命,开始朝城墙上泼水,泼下的水很快会结冰。

瞬间使某处脆弱的城墙变得既光滑,又坚固,可添水是艰难的事,城楼上要架起锅,先要将水煮个半熟,才可让人提去。

否则,冰冷的水还未泼出,便已结冰,在这无时无刻的恐惧之下,那鞑靼人飞马在城下,如飞蝗似得射出箭矢。

一个个的人倒在血泊,更多人开始接替他们的位置,人们既带着希望,同时更多的却是艰难和恐惧,只有看到了那个人影,人们才安心下来。

人影过处,有人滔滔大哭,有人渴求的看着他,有人抽泣着诉说着自己的兄弟如何不慎,被投石砸死,尸骨无存,魏忠贤便会驻足,拍拍他们的肩,安抚他们,他的话,总是令人心安的,因为,无论多少人诉说他们的遭遇,多少人陈述他们的恐惧,他也是面无表情,镇定的深思熟虑之后,才慢吞吞的说出安慰的话,声音很慢。

可越慢,越是心安,“我们要坚持下去。”,“可能……不会有援军,可有没有援军,都不要紧,只要我们还在城中,就决不让鞑子踏入城中一步。”,“你要节哀,你兄弟死了,可你还有父母妻儿,你的兄嫂和侄子们还没有人抚养。”,“我们在城中饥寒交迫,可鞑靼人在城外,比我们更糟糕。”同样的话,若是不同人说出来,效果是全然不同的,比如中官王宝。

倘若他说出这些话,只让人觉得这该死的太监是不是故意想安抚住大家,然后他偷偷开溜,若是巡按御史李善说出这番话,则会误认为,这gu官定是驱使着弟兄们在前头卖命。

他在后衙的廨舍里养了个小的,夜夜笙歌,即便是指挥何岩,人们也认为何指挥一定比自己更恐惧和害怕,唯有魏忠贤,他的声音平静而不失韵律,音韵悠长。

他那几乎没有任何敢情的目光里,却是带着无以伦比的坚毅,他那一袭官袍,早已泥泞破旧不堪,却没有更换,有时,城下射过一轮飞箭,所有人抱头鼠窜,他依旧屹立着,这时,流言开始滋生了鞑靼人的飞箭和巨石竟也害怕魏忠贤。

于是人们开始不以官职来称呼这位翰林,而是以先生相称,若是飞箭和巨石不害怕先生,何以先生在乱箭之中,如此坦然,当然,其实这主要得益于鞑靼人的抛石车几乎不存在任何准头的可能。

其实他们真正想要砸中一个人,还真是艰难,这只有关于运气,与其他任何都无关,许多抱头鼠窜的人,原本是不会被砸死和射死。

偏生他乱逃,却恰恰遭了无妄之灾,魏忠贤每日都要巡视一次锦州的各处防务,接着开始去探视伤病。

许多受了伤的军民,一见到他,哪怕只是垂死之人,魏忠贤蹲下,先看看他们的伤口,接着和他们说上几句话,哪怕只是说上几句话,那濒死之人,仿佛也得到了某种加持。

似乎即便是死,下一辈子,也多了投个好人家的可能,上下的官吏,已经彻底的服了魏忠贤。

中官何岩随时候在他的身边,开始低声讲述着修撰需小心提防着中官和巡按,而中官王宝,大抵也是同样的话,说起何岩,顿时阴阳怪气。可他们总是失望。

因为无论他们说什么,魏忠贤沉默了很久,然后噢的一声,这既是一种智珠在握的表现,可他表露出来的捉摸不定,仿佛是在告诫他们,此时锦州垂危,当同心协力,万万不可文武失谐,一下子,王宝、何岩、李善这些人,居然生出了惭愧之色,魏忠贤甚至没有去责备他们。

可这轻描淡写的一声噢,却仿佛无声的控诉,这一句噢,所蕴含的信息量,却比对他们破口大骂,更令他们羞愧,曾经一度,有人怀疑魏忠贤是否是智商有问题。

毕竟,他的总总表现,和曾经自己村头里的某个书呆子或是智障有某一丁点相似之处,可很快,这种疑虑便打消了,若是脑子不好,能中状元?

人可以侮辱别人,但不可侮辱自己,难道全天下的读书人,连一个呆子都不如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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