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想回眸再看一眼这小妮子,却又觉得咱是志向远大,匈奴未灭、何以为家的人,还是得端着。
便只好举步而走,就在此时,身后的朱秀荣却道:“新建伯你叫我说……。”
楚箫心里怦然一动,连忙回头,便见小妮子朝自己露出贝齿微笑:“提防着我哥,他爱胡闹的,别和他厮混一起,莫牵累了你的不好。”
“这样噢,我知道了!”这关心之意,他还是感受到的,他心情不错,虽是不舍,还是坚定的徐步出阁。
只是不知身后是否有一个女子在深深的凝望着自己的背影,外头没有月儿,却是北风呼啸,天上不知何时飘起了雪絮。
楚箫却觉得自己的心挺暖和的,正待要沿着汉白玉的阶梯下去,身后,那刘嬷嬷取了一件蓑衣追上来:“新建伯,公主殿下让你防备风雪。”,“噢。”楚箫任这刘嬷嬷给自己披上蓑衣,戴上了一顶范阳帽似的斗笠。
楚箫心里琢磨,该是研究出个香水了,本少爷也该注意一点个人形象了才是,想着,他走入了夜色下的雪中,一路出了紫禁城。
辽东锦州城,连续数日的攻城,令整个锦州城时刻陷入最紧张的状态,无数的军民轮流在各门防守。
而城下,越来越多的石炮被鞑靼人搭建了起来,无数的石块在天空划下弧线,摧击着城墙,连续几日的大雪,令城上的兵卒们冻得脸通红。
城墙的过道上,凝结了冰,稍不留神,便会滑倒,许多的铁炮,拉到了城头上,开始还击,随着炮声隆隆,城头上也开始有了几分气势,蜂拥的鞑靼人,飞马而至城下。
马不停蹄,马上的鞑靼人则弯弓搭箭,朝着城头乱射,以至于城上的守军不敢冒出头来。
而城上的步弓手,亦是仰角射击,每时每刻,都有人中箭倒下,那铁炮的轰鸣,以及砸人城中的巨石,令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城下……,鞑靼人只能在雪原里搭起一个个蒙古包。
他们穿着各种牛皮和羊皮的衣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留下一对眼睛和一张口,口里呵着白气,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在附近搜到粮食。
于是乎,他们就像寻觅不到食物的饿狼,变得焦躁和不安起来,紧接着,他们开始扒开一层层的雪,寻找洞穴。
从中搜出洞穴里的田鼠,然后架起篝火,美滋滋的开始吃了起来,当然,靠这些极少的野物,只能打打牙祭,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了,他们开始杀马,鞑靼人出征,往往会驱逐着马群一齐行动。
长途奔袭时,则可以不断替换马匹,保证马匹保持最佳的状态,而一旦到了万不得已时,他们便开始杀马,可对于鞑靼人而言,杀马是一件伤心的事。
因为对他们来说,这些马,是他们的伙伴,因而在宰杀时,许多人的眼睛赤红,恨恨的朝着锦州城的方向。
最终,由专门的巫师先向天祷告之后,有人取了大斧,生生将马头斩下,这些马,最后被分解,丢进了一个个铁锅里,铁锅里汇聚了马肉和雪水。
肉香飘了出来,饥肠辘辘的鞑靼人们,三五成群的汇成一团,在这寒风之中,带着愤恨的声音,唱起了歌谣,灯火通明的大帐里,小王子焦虑地背着手,来回踱步!显然,他满怀着期待,希望大明的援军前来驰援。
若是如此,即便……是那同为蒙古族的朵颜卫来援,他也无所谓。
鞑靼人像一柄刀,这柄刀磨了太久,需要寻找血肉之躯,才能发泄杀意,可是……没有援军,什么都没有。
除了这越来越急的茫茫大雪,以至于,鞑靼人为了少杀一些马,继续开始掏着田鼠。
田鼠们过冬,总会有一些存粮,淘到了洞,总能捞出一点粮来,万恶的鞑靼人,连田鼠都不放过。
以至于到了后来,百里无数,许多田鼠都要饿死了,鞑靼人要疯了,面对着这形同天堑的城墙,他们好不容易寻到了一个汉人。
这汉人躲在自己的地窖里,不愿迁徙至锦州,他们将他绑到城下去,令他呼喊愿降者秋毫无犯,只要投降,就可保全锦州,汉人在下头,歇斯底里的吼了几日,城上无动于衷,在那城上,总会有一个坚毅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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