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着东宫的旗号,在自己下榻的行辕,金银珠宝,早已塞满了几口箱子,一开始他犯愁的,是怎么将这些箱子带回去的问题,到后来,他愈发的察觉到不对劲了,鞑靼人这若是不来……。
自己和魏忠贤在这儿这么折腾,会不会……被人宰了,用来平息军民的愤怒呢,刘瑾是个极聪明的人,可他又是一个极度缺乏历练的人。在京里待久了,便自以为。
在这世上,只要哄好了太子殿下,便可无忧,是以,到了锦州,他自是完全贯彻太子殿下的命令,只要太子殿下高兴,就好,可现在……他渐渐琢磨出一点儿味道出来了,这里不是京师啊。
看看那些丘八们,看着自己的眼神,是何其的凶残,还有那些百姓,一个个目露凶光的样子,便是连锦州上下的官员,哪一个不是对自己态度中带着玩味,即便是是那中官王宝,也开始对自己若即若离了,啥意思的吗?
现在刘瑾甚至怀疑,倘若这个时候,自己被人悄悄的做了,最后丢进了哪个茅坑里,刘瑾都不会觉得有丝毫的意外。关外这地方……。
黑啊,真他niang的黑,黑得伸手见五指,刘瑾连忙寻到欧阳志,欧阳志虽为钦使,不过来时,还带了一箱子书,除了坚定不移的贯彻恩师的坚壁清野之外,便是将自己关在行辕里读书。他不愿和刘瑾打交道,鄙视刘瑾的为人,所以见了刘瑾来,眼眸只微微一抬。
他努力的想说一句客气话,可脑子迟钝了很久,居然没想出来,刘瑾则是笑着道:“欧阳修撰这个时候,还有闲心读书是吧?”
“……。”魏忠贤点头,几不可闻的应了一句,面对他的不热情,刘瑾继续笑着道:“读的……?”
魏忠贤没有回答,在他心里,读书这等事,是不屑于和刘瑾这样的人说的,刘瑾的心里其实已经忍不住的骂了。
但凡是咱还保持着男儿身,气力大一些,非要掐死你不可,刘瑾继续努力的保持着笑,只是这笑越来越僵,口里道:“咱们来了大半月了,这坚壁清野也差不多了吧,天气越来越寒,咱在想,怕是鞑靼人不会来了。昨日那指挥寻咱,说是他下头的千户们闹得厉害,说要回自己的驻地去,欧阳修撰,你意下如何?”
现在边镇各卫,除了客军之外,绝大多数都在本地驻防屯田,他们都是有地的,各个千户所和百户所都屯驻在锦州城外,有专门的土地供他们耕种,这就导致,所谓的军户,最后几乎沦为了农民。
而千户官和百户官们,却成了世袭的地主,这些武官兼的地主,心里比流民们还急,这若是再不回去,可怎么得了啊。
这么多白白的劳动力,就留在城里糟践粮食吗,魏忠贤面上没有表情,只是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不可以。”,“啥?”刘瑾觉得自己的脾性已经忍受到了极点,再也笑不出了,气冲冲地道:“魏忠贤,咱家可一直敬着你是吧。”
魏忠贤依旧摇头,淡淡地道:“我前日已上了奏疏,说明了利害关系,也奏陈了自己伪传圣旨之罪……”,刘瑾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家伙……。
魏忠贤继续道:“所以,在朝廷派人前来捉拿我之前,坚壁清野就要坚持下去。我已算过,等朝廷有了反应,派了人到了锦州,那已是半个多月后……。”
看到刘瑾的怒目,他依旧脸色淡然,接着道:“到了那个时候,这日子就更加的天寒地冻,鞑靼的威胁就正好可以解除了。可在此之前,一只苍蝇也不得放出城去,御剑……就在我的手里,谁敢出门,我就斩了谁,我说话是很严肃了!”听得刘瑾打了个激灵,他发现,这个魏忠贤,简直就是个疯子,他等于是切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
顺道还捅了自己一刀,然后浑身血肉模糊,大吼了一声,谁不服,这是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搭上去了,刘瑾气呼呼地道:“你……这样值当吗?这样值当吗?”
“鞑靼人根本不会来,不会来的,他们不来,你我都是万死,你还跑去请罪了?那你更加死定了,你是知法犯法啊,你想死,没关系,可你别拖着我啊。”,“会来的。”魏忠贤气定神闲,一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之态。
他一字一句道:“一定会来。”,刘瑾一愣,道:“为啥?”,魏忠贤一脸不容置疑的样子道:“恩师说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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