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楚箫身后的姑娘,拎起了水桶,清水缓缓流下,冲刷着哱依的手臂和双手。
污血冲掉了,污血冲没了,他还在耐心地揉捏着她的双手,温暖地看着她的双眼。
哱依终于不再呆滞,哇的哭出一声,双手搂住他的勃颈,“爷,我害怕,我害怕,小弟弟死了……。”
“不怕,哱依不怕”,他把她搂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心。
“爷,我不怕了,我要去杀死他,杀死那个刚才用刀砍小弟弟的坏人,那个脸上长着黑胡子的坏人,爷,给我短筒火枪,我要去杀死那个坏人…。”
楚箫拍打了一下她的脸,“好好,给你火枪,火枪在你身后帐篷里,水玉姐姐在帮你填充铅弹。”
“不可能,水玉姐姐在广州。”
行了,看来小丫头恢复神智了。
太残忍,楚箫觉得心口疼。
他缓缓地站起来,转过身,身后,是这个简单游牧宿营地的所有妇女和姑娘,没有一个男人,只有他面前的七八个男孩,他们当中,最前面的是一位老妇人。
他呆立凝视眼前老妇人,佝偻背脊的身躯,依然挺立,褶皱沧桑的脸庞,依然慈祥,一种叫做母爱的情愫,象千斤铁锤砸向他。
象吹去朔雪纷飞后的无限春光,像漂泊天涯的缕缕思念,向久病榻前的关切焦灼,更像游子身衣的对月遥望。
他两腿不知不觉的,跪立下去,抱着老妇人,头深深的埋入她的双手中,这是母亲吗?这是伟大的母爱吗?
“我的孩子,草原的雄鹰,你终于回来了,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回到了额娘的怀里,虽然暴风雨来临,有了我的雄鹰,太阳就会出来。”
“……”,他像个机器人一样被老妇人牵着手,被身后的姑娘妇人们簇拥着走进了一间毡房。
“萧主,自从二十年前,在战乱中失散,额娘和你死去的阿玛无时不在寻找你,我的雄鹰,你终于回来了,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就是我的雄鹰,你背上有三颗黑痣,第一个在右肩的肩胛骨上。”
他不用伸手去摸,都知道右肩胛骨上有一颗黑痣,在松江府海岛上,大海盗唐冬儿和他争论过好几次“他背上的两颗还是三颗黑痣”。
他身上的驼色长袍被缓缓退去,一个姑娘小心地再给他抹刀伤药,小心的包扎,仿佛间他又回到了穿越刚开始时的郡主府里,水玉替他包扎伤口。
我怎么会是“箫主”,我是楚箫,难道除了楚箫,还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萧主”?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的“母亲”和她身后这些老弱幼小,慢慢长夜,草原上很冷,不知还有哪些未来的变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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