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箫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半个时辰,都且没有一丝困意,可以听到隔壁通房,哱依轻微的呼噜声,想是睡得很香。
他试着用唐冬儿教的呼吸大法,深呼吸,做一百次,可越做脑子越清醒,不是因为隔壁通房睡着唐冬儿的原因,是因为这两天发生的事情。
直面死亡,真真切切的搏杀,追逃,充满血腥的撕裂,跳崖。一切发生的突如其来,但又有迹可循,似乎标的物就是铜钱。
铜币,代表的是财富和地位,从古至今,从来不是干干净净,都或多或少带有一丝血腥味。
后世文明的发展,血迹已变得模糊稀少了,但铜钱的腥臭味,却越发增加,越来越浓重,似乎人们都习惯了,且追求且赞扬且认同且癫狂。
楚箫在床上又翻了一个身,继续胡思乱想,突袭郡主府的黑衣人,目标显然不是他这个“一穷二白”的穿越小子,而是郡主府里有黑衣人急切获得的其他宝贝,是什么呢?
哱依揉着眼睛,耷拉着脑袋,梦游般的咣当推开通房门,巴拉巴拉的摇晃过来,爬上床,四仰八叉,小脚搭在他的腿上,继续呼呼香睡。
想着通房里还睡着唐冬儿,怕引起她的恶趣味联想,楚箫下床,抱起熟睡中的哱依,走回通房。
通房里仍点着一支蜡烛,他放下怀里抱着的哱依,才看到唐冬儿瞪着两个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
“冬儿,你还没睡着吗?”
“睡不着。”
“且来我房中,我也睡不着,你也睡不着,不如我们一起聊聊天。”
冬儿起身,披了红色裰篷,随楚箫一起走入隔壁房中,他用火钳捅了捅炭火,加了两块新炭,炭盆上坐上烧水的铜壶,又烤上两块夹心年糕。
冬儿把棉拖鞋支在炭盆边,托起香腮,默默的注视着眼前做些琐碎又温馨小事的楚箫。
红豆沙桂花夹心年糕,烤软了烤香了,起了一层薄薄的金色脆皮,楚箫手里拍拍烤好的年糕,递给冬儿,冬儿接了,他又转身从铜壶里倒出一杯热水,又递给冬儿,冬儿也接了。
冬儿一口水,一口香脆又松软的豆沙桂花夹心年糕,且先还是小口小口斯文吃,到了中段,就狼吞虎咽了,显然味道极是甜美,边吃边看他,红润的脸上漾着笑容,两人都不说话,听着木炭火星子的啪喇声。
看她吃完,他又递过另一块烤好的年糕,她接了,却是直接塞入他的口中,他嚼着她塞进嘴里的年糕:“冬儿,刚才你还斯斯文文,大家闺秀,只此一塞年糕入我口的举止,便完完全全是个大海盗。”
冬儿凑上脸蛋,张嘴咬了一口他还叼在嘴上的年糕:“我就海盗了,你想怎样?”
“怎样?我且直接把你海盗了。”
“来呀,你来海盗我啊,楚箫,你就只会嘴上说说,你倒是真真海盗一个试试啊,怕是你没有那个海盗胆子。”
“胆子,我胆子可大,比年糕大出许多,不信你来摸摸,保管你且一模,就吓死你个海盗。”
“不用摸,早就摸过了。”
“摸过了?冬儿,你什么时候摸过了,你摸过哪里?是否摸错?为何我根本不记得。”
楚箫如果不是谈正经事情,思维言语是跳跃性的,由着性子走,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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