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将手中那坛醉花红递给苏乐,“来,暖暖身。”
苏乐顿了手,祁婴又是将醉花红递过去了一些。
苏乐这才是接了过来。
依稀,圣地中传来仙鹤的声音。公仙鹤全然没有山上风吹笙鹤声的意境和美感,铿锵有力的声音,跟乌鸦似的叫唤,活脱脱的在求偶。
那是岐山的神兽,同苏门的凤凰一样,都是象征着运势的神兽。
不过……
岐山上唯二的两只仙鹤都是公的,这是在求哪门子的偶?
苏乐唇边稍有笑意,喝了口,并未打算将醉花红还给祁婴……
祁婴笑了声,反正他还有百八十坛醉花红,他就不计较这半坛了!
苏乐理了理思绪,问道,“在大阿山的时候,我闻到了些脂粉香。你是怎么见的那水妖,又是怎么从水妖手中脱身的?”
祁婴见苏乐问起,心里也安了半分心。
既然苏乐肯问,那也就正好说明,苏乐并没有听到他和水碧所说的那些不着边际的混账话。
祁婴解释道:“既然有妖把我们诱到了大阿山,大阿山又是水妖的领地,她怎么可能会不出面见我们。”
祁婴正经,“苏乐,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难道,是妖……就非死不可了么?”
苏乐怔住。
祁婴继续道:“水妖对我说,在过去的一百八十三年内,修仙界屠妖类一万零八十,其中恶妖仅占五百左右。我们修仙者,能真正修成上仙的寥寥可数。”
“修者如牛毛,得者似麟角。滥杀无辜有牛毛之数,其中绝无可能会修得麟角之位。我们这些修仙者,大多……都本末倒置了。”
“是以,我想问问你,是妖,就非死不可了么?”
苏乐认真道:“修仙界和妖界彼此间都心存偏见。这些偏见并非一朝一夕生出,但是偏见既已生,杀戮便无止。有些修仙者自视甚高,便也就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思想对付妖类。而有些妖类,目中无人残害无辜,也就催生了修仙者收服妖类的情况。”
“但是,我从未觉得,是妖,就非死不可。”
苏乐说完,祁婴久久不能够忘怀。
话毕,苏乐沉默了些许,又轻声问道,“你偷偷在我的百物囊里藏了那浅紫色的布条,是因为白月宗先宗夫人的缘故么?我听梓陌说,先宗夫人似乎总想着替你我说媒。”
祁婴:“……”
好不容易,刚刚有了一丝丝的感动,现在都被苏乐给弄得烟消云散了。
两个大男人,说什么媒!
就算是要说,先宗夫人也是因为自己女儿才想着要说媒的,可他又不是先宗夫人的女儿。
祁婴轻咳两声,缓解尴尬,“才不是那一回事。”
苏乐:“嗯?”
祁婴愣住了,按理说,难道不是应该在他说了‘才不是那一回事’之后,这事情就这么的过去了么?怎么苏乐还‘嗯?’了一声?
这……这不符合常理啊。
怎么他有一种苏乐这么想听他解释的感觉呢!
祁婴画风一转,他揽着苏乐的肩,贱滴滴,修长白皙的手指来回的在他锦绸衣裳上滑动。
他微眯着凤眸,笑得跟个迷死人不偿命的‘二百五’似的。
祁婴问:“你方才说,你在大阿山闻到了脂粉香。苏乐……要不,你说说,你怎么知道那就是脂粉香?难不成,你在极寒殿的时候,对其中几个女弟子生出了暧昧之心,偷偷闻的?”
几个?
苏乐蹙眉。
祁婴见苏乐正襟危坐,并没有丁点想法想要理他,恍然大悟,连忙又是说着。
“对对对,我倒是忘了,以你的英气和姿色,肯定是不用偷偷闻的。”
“……”
“你肯定是光明正大闻的!”
“……”
“哎呀,你说说嘛,你到底是怎么就知道那是脂粉香的?据我所知,你哪里识得女儿家的玩意啊!”
苏乐立即从草地上起身,拢了拢氅衣。
氅衣上沾着圣地的芳草香,亦也是沾着醉花红的酒香。
苏乐道:“刚刚各门派派上山的女弟子们一拥而上,我虽然用仙力将她们弹开了点,但是我还是闻到了那些脂粉香。”
祁婴扶额,那些女弟子,实在是……可耻。
果然,论美色诱人,他是敌不上苏乐的。
祁婴挑着眉,轻佻,“苏乐,你说说,那些女弟子资质好,容貌佳。你怎么就瞧不上她们了?”
苏乐淡淡:“我觉得,三界中,就属你长得最为合我的胃口,论资质、容貌,也都是最为跟我相配的。和你一比,那些女弟子实在不能入眼。”
祁婴:“???”
祁婴想起,在大阿山的时候,他对水碧说——“三界中,就属苏乐长得最为合本妖尊的胃口,也是最为跟本妖尊相配的。上辈子他伤了我,我便就觉得,他这人,配得上我。”
怪不得。
他说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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