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子认识何光,知道他与丁则和甄维之间关系很好,所以也曾怀疑过这次又是被陷害的,可是,转念一想,哪有人拿自己家的孩子来陷害人的,尤其那个死胎也被带来了,四个月的死胎看似一团肉,仔细看也初具人形,看着也让人心寒。
吕氏在一旁痛哭流涕着,她这也算小产,刚失去了孩子,还没恢复身体就被抬到了这里,让人看着也是心疼。
何光义愤填膺的对丁则述说着事情的经过,妻子怀孕四个月,他给妻子把脉发觉脾胃虚弱,容易影响胎气,便想给开一副健脾安胎的药,可是吕氏非说要到陆元子这里开安胎药,他也就同意了,前几副吃的好好的,结果昨天新抓的一副药,昨晚喝完今早便流产了。
何光还给丁则看了药渣,里面的确有斑蝥,斑蝥是一种昆虫,所以即使熬成渣也好分辨。
“不应该啊,”丁则蹙眉道,“斑蝥攻毒蚀疮,逐淤散结,主痈疽,可是它本身毒性强,完全可以用别的药物替代,现在很少有医馆用这种药,仁和堂怎么还在用这种药?”
陆元子脸色阴沉,似乎无力辩解。
丁则一脸真诚道:“陆元子,你倒是说说啊,你们医馆是否有斑蝥?”
陆元子无奈的点头:“有。”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围观百姓虽然不懂啥是斑蝥,但听丁则的意思这种药有毒,已经不被使用了,而仁和堂还在使用,这就说不过去了。
“你们仁和堂干嘛还要采购斑蝥啊?难道这点药理你都不懂?”丁则一副惋惜的样子。
“我采购斑蝥是用来主攻石瘕症啊!”陆元子解释着。
“哈,石瘕?陆元子,你还真把自己当成神医了,当今天下敢治石瘕症的只有巢元方与孙思邈,你拿这个理由骗谁啊?鬼才信你懂得石瘕症!”
陆元子微微闭了闭眼,似乎认可了丁则的嘲笑,她的确不会。
看到陆元子没了反驳,丁则又换了口气,痛心疾首道:“陆元子,你真是让我们失望啊,你可知你现在的情况,你不是违方诈疗那么简单了,你这是谋杀啊!”
丁则的话带动了百姓的情绪,很多吃过仁和堂安胎药的孕妇,此时都担忧起来。
李木杨不了解斑蝥的中药药性,但他知道在后世提炼出来的斑蝥素却是一种抗癌药,由于斑蝥被认定为庄稼的害虫,被大量捕杀,所以也属于很紧俏的药物。
同时也不理解陆家为什么会有这种药物,但不管怎样,李木杨还是不信陆元子会犯这种错误,或许错误真的出现在药童身上?
围观人群表情各异,有的人选择相信陆元子不会犯这个错误,有的人认为陆元子马虎大意了,人们纷纷议论起来。
而那个要将傻闺女嫁给李木杨的产婆正跟另一个产婆窃窃私语着,看她那表情像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不是在猜测什么,而是在断定着什么。
李木杨从后面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问道:“丈母娘,你有什么发现?”
那产婆回头白了眼李木杨道:“说了你也不懂。”
“怕是你在不懂装懂吧。”李木杨揶揄一句。
“谁说我不懂,我张婆子接生十余年什么样的死胎没见过,这个死胎根本不是堕胎造成的,而是受外力造成的...”产婆说到这里忽然怔了怔,“咦?你不傻呀?”
“现在又傻了。”李木杨耸耸肩揉着额头朝一旁走去,果然又是一桩栽赃陷害啊,这陆家真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