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醒闭目感受着身体带来的变化，这是他除了刘四风以外，第一次和人交手，虽然对方是普通人，但他能清晰的感觉到，此时的他比面对刘四风时更强了。

这像是一种渐变的结果，自从方醒觉醒后开始，他的身体就在一种莫名的东西帮助下渐渐变强，自内而外的，犹如脱胎换骨。

“嚓……。”身后角落响起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像是某人不小心踩到了什么。

方醒回身望去，睁开的双眼中充满着极具侵略性的目光。

见方醒看过来，鲁初雪赶紧捂上嘴巴，动作神态间像极了一只受惊的小鹿。

方醒一愣，顿时感觉到他此刻的状态不对，意识中的那股嗜血暴虐的情绪慢慢隐去，片刻后才彻底恢复如初。

“身体上带来的改变，就连我的情绪也能一并影响么？”方醒本就不是好勇斗狠的人，虽说他不怕事，但他也从来不惹事。

今晚月色格外皎洁，地上是大片触目惊心的猩红，换做平常的方醒，不说他会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至少生理上的不适是肯定有的。

但此时他内心深处只有冷漠，这些场景好像已经无法对他造成太大触动。

握了握拳头，他觉得，不能任由这样的状态继续发展下去。

虽然他不知道这样的状态最终会导致他变成什么样子，但他并不是一个盲从的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这股感觉很好，好到让他产生了能掌控一切的错觉。

恰巧就是这种感觉，让方醒心里瞬间警醒，这不是他想变成的样子，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都不是！

在方醒转过身的一刹，鲁初雪望着他那陌生而冰冷的眼神，内心深处竟然产生一股压抑不住的恐惧，这是比那四名男子带给她的还要强烈。

但仿佛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方醒就恢复了那个熟悉的样子，好像刚才的那个不是他，只是鲁初雪的错觉。

鲁初雪低着头，发丝散落在额间，看不清她此刻在想什么。

只见她从角落中缓缓走出，手上抓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行至方醒身旁后并没有停下，而是径直走向四肢已经严重扭曲的全傅超身前。

“啪，啪……咔嚓。”她沉默着用棍子一下一下地抽打着已经陷入深度昏迷全傅超，犹如机器一般，直至木棍断了才停止。

好像在寻找着什么，她找到了，是矮胖男子掉落的长刀。

她捡起长刀，地上的鲜血沾染到她的手掌，但这并没有影响到她接下来的动作。

原本纤细洁白的手中沾染鲜红，血滴顺着她的小拇指流下。

鲁初雪转身朝全傅超毫不犹豫地挥刀砍下……

“唰！”

突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制止了她即将挥下的砍刀。

鲁初雪并没有很强烈的反抗，而是象征性地用了一下力，发觉无法挣脱方醒的束缚后便放松了手腕的力量，砍刀随之掉落。

“哐当……。”砍刀落地，方醒旋即也松开了鲁初雪。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响起，在这落针可闻的巷子中尤为刺耳。

方醒愣了愣，他万万没想到鲁初雪会给了他一巴掌，还未等他回过神……。

一道温软的身躯便撞进他的胸口，对方的手紧紧地抱着他。

“啊呜呜呜…，啊…呜呜呜！”

直至此时，鲁初雪好像再也坚持不住，从开始的愤怒、伤心、恐惧，再到后来的绝望，所有的一切负面情绪仿佛都在此刻宣泄而出。

她紧抱着方醒，埋在他胸口上嚎啕大哭，像极了一个孩子。

方醒那高举而无处安放的手臂略显尴尬，感受着此刻在怀中颤抖不止的身躯，他缓缓放下高抬的双手，轻抚上对方的头发，眼神中充满了温柔。

“对不起，我来晚了……。”